七殺殿,單春秋的寝殿。曠野天手裡拿着一本書急慌慌的闖了進來,單春秋正靠在榻上閉目養神:“曠野天,什麼事兒這麼急?”“單護法,你看看,我在《神兵譜》上找到那個燭龍龍筋的解法了!”“嗯?”“哎呀,簡單得很,這上面說隻要把龍筋浸入海水中,龍筋立時就會舒展解開。若沒有海水,把大鹽溶在井水或泉水裡來替代海水也可。”
單春秋依然閉着眼睛問:“海水或者鹽水?”“護法你想啊,這龍本來就是海裡之物,自然在海水裡最為惬意,自然筋骨舒展了!哎呀,我之前怎麼沒想到呢?”“哦,聖使現在又不在這兒你急什麼?”曠野天幾乎要跳起來,大聲說:“這書裡還寫了龍筋不能斬斷、遇火則收縮,反正白子畫知道的那些統統都有寫,所以白子畫也一定知道用海水解龍筋的辦法。但是他卻把聖使帶到凡間去了,看情形那龍筋現在還沒有解開,這都好幾天了,我能不急嗎?!還有啊,剛才摩嚴也過去了,單護法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詐?聖使不會吃虧吧?”
“有詐?”單春秋倏然坐直身體睜開雙眼,藍眸更加深邃,他一把抓過曠野天手裡的書,曠野天給他指着:“在這兒,單護法你看看。”看了一會兒,單春秋放下書站起身說:“你說的不錯,白子畫肯定有問題,我想我們得過去一趟。曠野天,你的追蹤蝙蝠呢?”曠野天掏出蝙蝠說:“在這兒呢。”……
凡間的海邊,白子畫接着說:“還有,小骨,不管我有沒有收你為徒,我對你一直都是贊賞的。因為你遇到困難不低頭的堅毅和勇敢,還有對世人的善良和胸懷大義,第一次讓我感覺到自己守護六界有了意義。這一切都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的,甚至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以緻後來——你知道的,絕情池水在我手臂上留下了印記。”他說着撩開了左手臂的衣袖,将那紅色的絕情池水傷疤顯露了出來。
看到這傷疤,花千骨的心猛的一縮,想起了東方彧卿在夢裡告訴她的話,還有很久之前就萦繞在心頭的疑問,她帶着嘲諷的語氣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塊疤是因為我?”白子畫認真的點了點頭。“那你又如何解釋這些?這是那天我封印住你的另一段記憶。”花千骨說着将指尖劃破,伸手在他的額頭上虛空一抓,将白子畫的記憶抽了出來,找到并解開了她曾經封印的他另一段記憶:
……隻見畫面中白子畫撩起衣袖,右手并指如刀,重重的刮過左臂,那紅色的疤痕随着皮肉一起脫落,血流了一地,左臂留下了深可見骨的一大塊血淋淋的傷口。他剛剛釋然的松了一口氣,然而表情突然又僵住了,隻見那傷口在快速的愈合、複原,隻一會兒功夫左臂又恢複了原樣,皮肉恢複如初,唯獨那疤痕依舊殷紅如血。“為什麼?怎麼會這樣?”他低聲嘀咕着,并再次反複去剮疤,後來急了甚至從墟鼎裡拿出橫霜劍去削,他的白衣被鮮血染紅,直到毒發,他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這——”看到這樣的畫面白子畫是始料未及的。恢複記憶後他曾反省過,當初因為過不去自己心裡這關為了硬逼着花千骨放棄,他情急之下在七殺殿采取了極端而殘忍的做法,就是當着她的面削掉這塊疤,令她氣極暴走,後來絕望之下走上了不歸路,所以白子畫知道削疤這個行為會對她造的傷害。
他有些慌亂,還是硬着頭皮解釋,白子畫搖着頭說:“不,不是,這些不是真心的!隻是怪我那時我太懦弱,無法接受千年斷情絕欲的自己有一天會動情,會有絕情池水的傷疤,所以做出了這種荒唐違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