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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19章 血染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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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弗雷恩家金礦的流向,洛克家族在伊爾亞的大量寶石資源,尤金·霍姆蘭德和聯盟的信件,聯盟内部的黨派沖突,”塔爾低聲道,“你知道?”

“我——”

“你不知道,”塔爾看着他,“你甚至不知道你的霍姆蘭德本家如今是誰在掌權。”

修斯的脖子漲得通紅,面上不顯,但激憤之色已然溢于言表。但塔爾沒有繼續為難他的打算,後退了一步走到牆邊,手裡拿着寫有自己名字的名單。

“為什麼把我關進底層?”塔爾輕聲問。

“我以為聯盟通緝犯都和帕雷格·塞卡一樣,”修斯皺着眉,“這是我的偏見,我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畢竟我上來就踹了你一腳,”塔爾說,“讓我盡快碰到帕雷格·塞卡。”

“最快四天後,”修斯說,“霍爾·拉弗雷恩付了錢要看他屠殺囚犯,沒什麼阻止的必要,我也不想和他們家對着幹。”

塔爾頓了頓:“囚犯不少。”

“西南有個地方叫巴哈慕森林,”修斯冷笑了一聲,“一群暴徒。”

“薩利爾曼王國沒有死刑?”

“沒有,不然帕雷格早就被處決了,也不會有決鬥慶典,”修斯說,“按照尤金的話說,這算是一種平衡。琳琅天城關押囚犯的地方環繞在護城河底,決鬥慶典就是為了每年清理裡面的犯人。”

“再攬财?”

“單靠稅收,君家可活不到現在,”修斯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走到書桌後的一面牆邊,從櫃子裡拿出了一本書,“進去之後會有領路人,和她說你要去水牢底層,她會帶路。”

巨物挪動的聲響在修斯話音落下之時出現,那面砌着紅磚的牆轉動了一個方向,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同行的黑暗過道。他口中的領路人就站在狹長階梯的底層,戴着兜帽,完全看不清面容。

“我昨天去找過皇女,她說地下暗道可以對你開放,”修斯低聲道,“但不是因為你,是因為……你的姓氏。”

塔爾呼吸一滞。

“你被安排在了今天最後一場,時間到了西恩·鉑爾曼會親自去接你,你見過他,”修斯說,“領路人叫荒鶴,她會帶你去任何一個地下暗道可以通往的地方。”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不過多久,修斯的房門就被敲響。西恩·鉑爾曼的聲音響得十分刻意,顯然就是為了告訴裡面的人抓緊離開。

塔爾在踏進過道後不久,身後的暗門就被關上了。荒鶴點着一盞油燈站在長階盡頭,她周身的氣息讓塔爾覺得陌生至極。

“好久不見了,”荒鶴的聲音很輕,“跟我來吧。”

塔爾确信她不是人類。

地下暗道裡的光線全靠荒鶴手裡的那盞油燈,她走得很快,在幾個方向不明的轉完之後抵達了一個通往地底的樓梯。她把燈芯從玻璃罩裡拿出來後放在了一個小平台上,幾秒之後,樓梯的兩側便遍布火燭。

“到啦,你從這裡下去就到水牢底層了,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或者想要的消息寫個紙條放在暗道入口就行,我會盡量幫你帶過來的。”

“多謝,”塔爾低聲道,“幫我注意一下血族的消息吧。”

“好。”

如修斯所言,西恩·鉑爾曼來深牢裡接他的時候已經到了日落的時間。帕雷格·塞卡也同時被帶了回來,他臉上的興奮之色尤在,衣服上濺滿了新鮮的血肉,渾身都是腥臭味,一邊低吼一邊瘋狂地撞擊牢籠。

他的聲音惹來了獄卒,那個看着脾氣很差的中年人用鐵棍不停地敲打欄杆,刺耳的聲響讓塔爾的心跳都為之震顫。

“閉上你的臭嘴!”

帕雷格并不在乎,那根鐵棍砸斷了他的手指,但即便如此他依舊在笑。

“老子要殺了你——”

“你以為我死了你就自由了嗎?”帕雷格露出了他滿是污垢的牙,“你會被一輩子關在這裡,我走了還會有别人進來。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薩利爾曼王國和聯盟是他媽的一夥的,和聯盟扯上關系的一切都會永無甯日!你也會死,你們都會死,這個王國也會死!這裡的所有人,所有東西,這裡的一切!都會死——”

塔爾皺了皺眉,但還沒來得及細想,西恩就打開了他的牢房。

夜晚的角鬥場燈火通明,高塔上的時鐘指向八點之時,角鬥場的号角聲和擊鼓的巨響淹沒了衆人的歡呼。面前的鐵欄杆緩緩升起,塔爾在喝彩聲中第一次看見了鐵欄杆後的角鬥場,圓形的場地中,斑駁的血迹幹涸後變成了腐敗的鐵鏽色,腥臭味久久揮之不散。

數十個容貌各異的囚徒同一時間朝着圓形場地的正中飛奔而去,他們要去搶奪那裡的武器,尤其是插在場地正中的那把重劍。

——那是修斯的佩劍。

混鬥一觸即發,慘叫和骨血飛濺的聲音此起彼伏,軀體相撞的悶響随處可見。他們在那裡搶奪唯一的武器,而後寒光一閃,有人砍下了不知誰的腦袋。無數人為一具新生的屍體歡呼雀躍,像是給生命的離開鋪上鮮紅的地毯,那是為他們而舉行的慶典。

一個魁梧至極的壯漢成為了人群之中的勝者,他雙手揮舞着那把重劍驅趕着周圍所有靠近的人,但手臂的力量顯然支撐不住如此沉重的武器。人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那些沒有武器的囚徒們試圖通過群聚來抵抗利刃,但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成為沖鋒的那一個。

僵持不下的局面持續了很久,直到塔爾從陰影中走到了燈火的光中。他身上雪白的襯衫是在太過矚目,領口的兩根銀鍊子泛着寒光。沒有人想得到他的目标是那把重劍,如果不是他卷起了袖口,或許騎士團裡一些不明所以的守衛會把他當做誤入場内的觀衆。

黑夜本就是獵人的主場。

舉着劍的壯漢僅僅一個眨眼的功夫,眼前穿着白襯衫的小少爺就消失了。劇痛和眩暈同一時間侵襲而來,他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奪了手裡的重劍,随後寒光一閃,看見了自己頸側噴濺的血。

那把重劍在塔爾手中仿佛空心的一般輕盈,他的白襯衫上滴血不沾,腳下卻滿是對方頸側溢出來的血。那人的頸椎就被砍斷了,隻剩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皮肉還連在一起。

“别浪費時間,”塔爾甩去了劍上的血,“一起上吧。”

第一個人發出了怒吼,他們蜂擁而至,但不過短短數秒的功夫就與身首分離的壯漢得到了相同的下場。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他地動作可以如此幹淨利落,他的雙腳甚至都不曾離開地面,就連高台上的修斯都沒有看清塔爾的動作。那把沉重的劍在他手中就像一張紙,快得連殘影都看不見。

角鬥場外一片死寂,這個瘋狂的刑場中人滿為患,卻不見晴空當頭之時那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恐懼即使相隔數十米也足夠浸透骨髓,場中拿着劍的人像是一個白色死神,過境之處無人生還。

塔爾深吸了一口氣,他腳邊那些屍體都睜着眼睛,就像是噩夢之中那片血海深處的亡靈。他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在幾天後的夜晚從地獄爬進他的夢裡,成為其中永不消失的骸骨。

這樣的戰鬥持續了三天,都城的權貴們本以為那不過是黑夜的加持,但直到第三天的正午才認清了現實——場中的聯盟通緝犯輕而易舉就能越過高牆殺死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修斯在他眼前都不足一提。但仍有人執意給帕雷格·塞卡下注,他們堅信強者不會如此迅速地解決獵物,這樣短促的決鬥無非是因為他的體力不足以支撐到後期。

但塔爾并不關心這個,他在獄卒離開期間時常越過鐵欄杆走到暗道的石門旁,可荒鶴并沒有給他帶來任何一點關于虞影溯的消息。那些無關痛癢的消息大多都來自玄逐歸,他說他買下了那些和他同場後投降的奴隸,他們日後會被安排在琳琅天城的玄家宅邸成為裡面的侍從。

昏暗的水下牢獄終年不見天日,塔爾始終都站在那盞昏黃的燈旁讀信,但他的影子卻正好讓帕雷格陷入了一片漆黑。

“小子,讓讓,”帕雷格說,“你擋到光了。”

塔爾并不打算理會他,肮髒至極的環境讓他異常煩躁,這裡的氣味令人作嘔,他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染上了這股味道,久久無法散去。

“我以前見過你,小子,你跟在布雷爾身後,就是吸血鬼最喜歡的那種……細皮嫩肉的小男孩,”帕雷格笑了一聲,“怎麼到這裡來了?嗯?是不是和我一樣受夠了聯盟長老殿那群道貌岸然的瘋子?”

塔爾皺了皺眉,他想起了帕雷格之前發瘋的時候說過的那些話。帕雷格的表情少有的内斂,塔爾直至此時才想起自己曾經是見過他的,在三年之前。他也曾是聯盟的首席獵人,死在他手裡的吸血鬼不計其數,也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淪為叛賊。

他和聯盟究竟是因為什麼決裂?從前的首席獵人風光無限,他沒道理不選那樣的生活。

“長老殿冤枉你殺|人?”

“沒有,”帕雷格雙手抓着鐵栅欄,似乎是想要把頭也從牢裡伸出來,“但他隻會告訴你們我殺了人,對原因卻隻字不提……讓我猜猜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小子,長老殿對你又做了什麼?”

塔爾看着他,恍惚間竟然有種看見了自己的錯覺。他往旁邊挪了一步,那束暖光照到了帕雷格的眼睛,像是搖搖欲墜的夕陽。

“索薩家沒了,”塔爾低聲道,“大長老要殺我。”

帕雷格在良久的沉默之後突然笑了,他看着那束光,那種眼神就好像撲火的飛蛾。

“這就叫宿命。”

“沒有人能決定我的命運。”

“我可以,”帕雷格低聲道,“你的宿命就是殺了我。”

塔爾看着他,半晌之後突然笑了一聲。

“這不是我的宿命,是你的,”他說,“殺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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