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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47章 終将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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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影溯在午夜時分回到了房間内,他咬開了塔爾的手腕,入口的血液比從前更加濃郁香甜。淡淡的血腥氣彌漫在了君煌這棟三層樓的小屋裡,羽畫坐在窗邊擡起了頭,長歎一口氣又垂了下去。

小芙蘭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她懷裡還抱着那本書,即使在睡夢中都不曾放手。羽畫看着這姑娘攥緊的手指,忽然想起自己母親剛消散的那幾年。她沒日沒夜地守着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幼弟,用整個羅萊斯最鮮甜的血液把他喂到能自己走路的那一天。

血族的生長周期并不長,虞影溯三四歲的時候就已經能整個羅萊斯跑了。羽畫那段時間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給了羽谿,自己日複一日地跟在那個小崽子的身後,直到他在十四五歲之時接觸到了暗黨,接觸到了賽爾芬·伯蘭。

她知道自己早就該放手了。

占星者薩布裡亞斯在清晨時分現身于濃霧,他也是一隻獨角獸,但獨角并非熒光的白,倒是帶着些鵝黃色的光澤。他的下半身也并非是馬匹,而和人類一樣擁有着雙腿。

“占星者,”君煌替他開了門,“麻煩了,您一晚沒睡。”

“無礙,”薩布裡亞斯低聲道,“人呢?”

虞影溯早一步就出現在了樓梯口,薩布裡亞斯用白紗蒙着雙眼,若非額上的獨角,看着倒像是一個精靈。他周身的氣息和獸人相差甚遠,虞影溯迎上去一步,卻被對方用一根手指頂着額頭釘在了原地。

一道看不見的氣浪四散而開,虞影溯呼吸一滞,隻覺得耳邊的烙印隐隐發燙。薩布裡亞斯眼前的白紗頃刻間灰飛煙滅,他那雙淺紅色的眼睛透着誰都看不穿的情緒,仿佛一個淺色的深淵。

“你的烙印,我能解,”薩布裡亞斯道,“不難。”

“不用了,多謝,”虞影溯垂眸,“我不想解。”

他的拒絕并未讓薩布裡亞斯覺得意外,後者輕輕一笑,從虞影溯身邊擦肩而過。

君煌說占星者給人治病的時候不太喜歡被圍觀,所以虞影溯即使再着急也隻能杵在門外。他從清晨等到了正午,像個雕塑一樣坐在窗沿上,整整六七個小時一動不動,直到小芙蘭來拽了拽他的衣角。

“花兒哥哥,”小芙蘭的聲音很輕,“我……想問爸爸他……”

虞影溯覺得她很早就想問了,這孩子時常會抱着懷裡的書出神,一路上也很少再笑,像是知道自己可能會給他們帶來麻煩。他不知道克萊蒙走之前和她說了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說,但這孩子心思細膩又敏感,可能很早就察覺到了。

“芙蘭,”虞影溯蹲了下來,平視着小芙蘭的眼睛,“你真的想知道嗎?”

小芙蘭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我會把事情全都告訴你,”虞影溯輕輕地揉了揉她的發梢,“但聽完之後你會哭的。”

“沒關系,”小芙蘭小聲說,“爸爸說哭也沒關系,不要太吵就可以了。”

真相通常都殘酷無情,錯綜複雜的關系被剖析開後總會有一根血淋淋的線。那條線由諸多惡念塑成,但卻的确是最初想要尋得的東西。

很多年以後的芙蘭常常還會想起這個眼光燦爛的正午,人類六歲前的記憶通常是模糊的,但對她而言似乎是個意外。她十幾歲的時候覺得那時的虞影溯殘忍無比,也怨恨自己的父親,恨他抛下了年幼的自己。

她二十多歲的時候去了帕帕羅爾嘉的亞恩,即使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父親的容貌,但有些回憶卻時常顯現。她記得克萊蒙曾經高高舉起她,笑着說“我的小芙蘭會飛了”,還有他手邊母親的相框。

虞影溯曾說她長得像母親,因為克萊蒙五大三粗的,還滿臉胡茬。但芙蘭已經不記得了,因為克萊蒙甚至沒有留下一張相片,有關他的一切都消失在了回憶裡。她想起父親的時候隻會輕輕一笑,但被問起家人時卻會開玩笑一般地說“我父親拯救了這個世界”。

可五歲的小芙蘭隻能蜷縮在地上哭得幾乎昏厥,甚至不願意再去觸碰曾經很喜歡的大哥哥,因為恐懼,也因為隻要看到他就會想起那股恨意。

“芙蘭,”虞影溯低聲道,“我不想你和塔爾一樣将來隻能從别人口中知道自己的過去。”

他不知道小芙蘭聽沒聽見,人類哭泣的時候可能會耳鳴,更何況這孩子一直都在打哭嗝,已經快喘不上氣了。

“你總有一天會知道一切,我不想你活在真實和虛假的夾縫裡。欺瞞或許能讓你平安度過一生,但這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虞影溯的掌心搭在她肩上,“芙蘭,不哭。”

可虞影溯知道,有些人不哭是因為堅強,但更多的人是因為麻木。

就像極北冰原的冰川不懼怕風雪,終年幹旱的土壤不懼怕烈日。它們無法得到拯救,因此放任自己沉淪在僵冷和龜裂的紋路中。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它會吞噬人的意識、麻痹人的神經,直至最後觸底之時全盤崩潰。

他的視線從小芙蘭的肩上越過,最終落在了那扇關閉了一整天的門上。他的小主人也哭過,也曾在黑夜裡因為變故泣不成聲,但誰敢說他不堅強?

羽畫出現在了轉角,她的氣息讓虞影溯回過了頭。姐弟倆視線交錯的瞬間誰都沒有率先挪開,就這麼死死盯了很久,直到芙蘭停止了哭泣。

“花兒哥哥,”她嗓子都哭啞了,“我去找那個白色的哥哥了。”

“嗯,”虞影溯低下頭,直視着芙蘭的眼睛,“别跑遠,注意安全。”

芙蘭點了點頭,留給了虞影溯一個背影,咋路過羽畫時說了一句帶着鼻音的“姐姐好”,飛快地跑了。

“她才五歲。”羽畫說。

“早知道早解脫,”虞影溯仰頭靠在窗邊,“我和塔爾都這麼覺得。”

“你在怪我沒早點告訴你?”

“也不是,畢竟這是你的自由,”虞影溯說,“你瞞着我的事情那麼多,也不差這十天半個月的。”

羽畫一時語塞,但也找不出半個字反駁他。

“算了,你都到這裡來了,該知道的的确也不差這十天半個月,”羽畫歎了口氣,“我是來問,他喝過你的血嗎?”

虞影溯一愣:“喝我的……”

喝過。

但直至此時,虞影溯才反應過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的魔族血脈一旦覺醒,就需要進食,”羽畫看着他,“我昨天給他喂了一滴。”

“你——”

“我就試試,”羽畫聳了聳肩,“如果他沒被血族的血刺激過,說不定能刺激着醒過來一會兒……但他沒有。所以我挺好奇的,你……是怎麼被他喝的血,嗯?”

“接吻,”虞影溯總覺得她這問題問得很奇怪,“不然還能怎麼喝?”

“我覺得你忍不住,”羽畫評價道,“吻都接了,床也上過了是吧。”

“才一次,而且距離第一次接吻隔了很久……”虞影溯頓了頓,“你是不是太小看我的自制力了?”

“那你還挺厲害的,”羽畫聳了聳肩,“我以為你和以前的大哥一樣。”

虞影溯皺了皺眉,他不知道羽谿原來什麼樣。

“如果你知道他的敵人是誰,或許不會這麼選,”羽畫也靠在了窗邊,“虞影溯,大長老已經殺了涅亞,我不想看到你和塔爾一起死在他手裡。”

“你怎麼知道我會死?”虞影溯半阖着眼,“我以為你會說……無論怎麼樣你都幫我。”

“這還要我說?”羽畫看着地面,“我把你驅逐的理由不難猜吧。”

“不難,”虞影溯頓了頓,“但可能适得其反了。”

羽畫輕輕歎了口氣,确實如此。她原本想讓虞影溯離開血族,離開暗黨和聯盟長老殿,遠離這些她花了幾十年都料理不完的事情……卻沒想到他這一步直接跨到了最危險的地方,甚至接觸到了聯盟的核心。

“我希望你不要後悔,”羽畫說,“有些事也不像你想得那麼簡單。”

“不和他在一起我會後悔一輩子,”虞影溯揚起了嘴角,“如果這就是命運,那我感謝神。”

“即使走向滅亡?”

“萬物的終點都是滅亡。”

羽畫深吸了一口氣,半晌之後像是突然放松了一般輕輕一笑:“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虞影溯有些意外。

“我以前老把你當小孩看,畢竟是親手帶大的,”羽畫望向他,“以後就不是了。”

“怎麼?”虞影溯笑了笑,“終于連我這個弟弟都不想認了?”

“對啊,不管你了,反正也管不住,”羽畫也笑了,“小時候跟着賽爾芬跑去暗黨,長大了跟着男朋友跑去北大陸,反正從頭到尾都沒想着跟我一起。那我認什麼弟弟,扔了算了。”

虞影溯失笑:“什麼東西?”

“再把你當弟弟看我就是傻子,雖然本來也沒聰明到哪裡去,”羽畫聳了聳肩,“那麼帥哥,有沒有興趣跟沒有實權的血族大君合作?”

“合作幹什麼?”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羽畫頓了頓,“要是知道,可能涅亞也不會死。”

虞影溯頓了頓,問:“你是不是以前喜歡他?”

“别,沒興趣,不喜歡,”羽畫咧着嘴,“說實話,因為羽惑和以前的大哥……我對帶把的都挺排斥的。”

“你也喜歡同性。”

“可能吧,但我從小到大沒碰到太多正常人,”羽畫仰頭,“誰像你,去一趟森林就找了個老婆。”

虞影溯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你可千萬别讓他聽到這個稱呼……”

“老婆,”羽畫用血族語又說了一次,“這下聽不懂了。”

虞影溯無奈地望向屋内,實在是想象不出塔爾被這麼叫了之後會有什麼表情。

“你慢慢等吧,我去看看那個人類小孩,”羽畫說,“她叫什麼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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