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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56章 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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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崽崽本準備撓門,卻突然停住了爪子。君煌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這隻大貓叼着他的褲腳往外拉,而一旁的琅軒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我靠……”君煌翻了個白眼,才反應過來,“那是烏蒙聖堂。”

“其實挺好玩的,而且感覺很不錯,畢竟一擡頭就能看見星空,”琅軒微笑着後退,“龍哥,我想去一趟落日泊。”

崽崽一個起跳直接撲到了朗軒頭頂,壓得先知直接低下了頭,好半天沒擡起來。

“别這麼叫我,”君煌有些奇怪,琅軒這話好像哪裡不對,“每次都覺得下一秒背後就得挨一刀。”

琅軒輕哼着笑了兩聲,竟沒有否定的意思。崽崽從他頭頂一躍落到了君煌肩上,留下了滿頭被抓亂的長發。君煌看了一眼,雖然也不算顯眼,但金發之中出現的幾根白色絲線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倒是不在意,畢竟靈符都沒了,”琅軒把頭發攏好,“而且你一頭都是白色的。”

君煌選擇閉嘴。

琅軒究竟為何要去落日泊君煌并不清楚,精靈先知喘着粗氣爬上山巅,直到日落時分才啟程離開。世人皆知落日泊的日落最美,他卻像是可以逃避一般,連頭都不曾回。

君煌自然不會沒事找事去問這麼無聊的問題,他帶着崽崽去樹林裡采了些新鮮的蘭瑟果,準備去看門羅的時候一起送去。

老族長最喜歡吃蘭瑟果。

薩布裡亞斯次日正午從老族長家裡出來後便直接去了烏蒙聖堂的東偏殿,坐下後不久,菲尼就如約而至。虞影溯帶着昏迷的塔爾躲在了橫梁上,在他們開口的瞬間睜開了眼睛。

“和我猜的差不多,”虞影溯說,“占星者要說的話十有八九離不開烏魯爾達。”

塔爾低頭看了一眼地面,抓住了虞影溯的手。薩布裡亞斯盤着腿坐在軟墊上,他指了指面前的墊子,示意菲尼坐下來。

“薩布……”菲尼皺起了眉,“我預感不太好,族長要走了嗎?”

“5月底,”薩布裡亞斯道,“暑氣相克,不見夏日。”

他摘下了眼前蒙着的白紗,菲尼下意識地低頭,卻被薩布裡亞斯一根手指止住。他們不敢直視占星者的雙眼,那雙淺紅色的眼中似乎有着世間的一切,令人生畏。

“我接下來所說之事皆為真實,但信之與否在你自己,”薩布裡亞斯道,“關于烈陽族和霜雪族,以及你和你家族的過去。”

獨角獸有兩大家族,分别為霜雪和烈陽。菲尼從有記憶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屬于烈陽族的遺孤,但族人非死即傷,還有的早已離去。即使門羅和他的家族本是敵對的關系,對他本人而言,這位老族長仍有撫養之恩。

“烈陽族不甘心居于一方天地,但獸人族追随兩大家族者各半,一旦烈陽族率衆離去,留下的便不足以支撐獸人族的運作,”薩布裡亞斯的語速不算快,卻讓菲尼有些來不及思考,“烈陽族掌管古老信物,為早夭獨角獸的角制成。它可統領獸人族,無人有反駁之權。”

虞影溯眯起了眼睛,他記得曠星也曾說過這個信物。

“此物迷失已久,因此烈陽族追随者驟減,最後便隻剩不足五分之一。其中多半現居法爾伽魯姆,另一半仍然留在此處。”

“為什麼?”菲尼問,“為什麼不走?”

“因你,因牢中之人,”薩布裡亞斯道,“烏魯爾達被囚禁近二十年,他本可離開,但留下是為了你。”

“薩布,烏魯爾達那天跟我說門羅騙了我,他們要害我,是真的嗎?”菲尼瞪大了眼睛,“我不知道該信誰,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真相……”

“門羅設計擒住了烏魯爾達,對你并無加害之意,”薩布裡亞斯道,“他要大裂谷的和平,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占星者或許不食人間煙火,他說出真相之時不會考慮太多,也不會去管菲尼本人會有怎樣的反應。年輕的獨角獸瞪着雙眼,他晌都沒說出話,又一把攥緊了薩布裡亞斯的手。

塔爾點了點虞影溯的手背,悄聲道:“寫封信給月眠城,告訴追羽曠星他們的頭領獨角獸出世了,帶着信物。”

虞影溯皺了皺眉,問道:“你确定可以?”

“獨角獸信物的丢失既然能導緻如此大量的追随者倒戈,那力量必定強大,”塔爾說,“我相信這東西能吸引的人也更多。”

“怎麼找?”虞影溯問,“大裂谷這麼大,你覺得會在哪裡?”

“有很大可能是被藏了起來,大裂谷裡安全的地方并不多,這裡飛禽走獸處處都是,”塔爾頓了頓,“在獸人族的領地内,或者舊宮。”

“我偏向舊宮,”虞影溯說,“門羅不會放任能到手的信物流落在外,拿不到的可能性更大。況且他病重将死,将必勝的砝碼交給尤裡才更合理。”

門羅的目的如果照薩布裡亞斯所言是為了大裂谷的和平,那麼他讓菲尼與烏魯爾達異心便很好理解。可如今薩布裡亞斯的所作所為顯然是要打破門羅苦苦維持的“平衡”,他的目的又究竟是什麼?

“我呢?”菲尼連忙問,“我……為什麼會被……”

“你原本是他拿捏在手的棋子,”薩布裡亞斯閉上了眼睛,“雖然他的确待你不錯。”

有時想法被颠覆不過隻是幾分鐘幾句話的事情,菲尼之前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把他養大的門羅會是家族的仇人。

“為什麼……”菲尼抓着他的袖口問,“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要等到現在才說?”

“門羅将死,”薩布裡亞斯垂眸,“平衡将破。”

菲尼愣在了原地,幾日來接二連三的變故讓他反應不過來,腦子裡如今隻剩下了“相信占星者”這一個念頭。占星者并非從不參與族内事物,他要做的既然隻是将失衡複原,那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按照指引去争奪族長的位子?

但他即使知道了真相也依舊無法心生怨恨,烏蒙的人們對他很好,無論是門羅,還是其他那些原本該是他敵人的大裂谷居民。這是個無解的問題,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即将踏出的這一步是皆大歡喜,還是萬劫不複。

菲尼站起了身,他低着頭朝着薩布裡亞斯鞠了個躬,說道:“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薩布裡亞斯搖了搖頭,他重新系上了眼前的白紗。

“不敢,”他說,“我虧欠頗多。”

這些消息對菲尼來說不是什麼喜訊,但對于塔爾和虞影溯卻意義頗大。薩布裡亞斯見東偏殿的大門開了又合上,仰起頭和屋梁上的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後也離開了。虞影溯盯着薩布裡亞斯的背影,摟着塔爾從高空一躍而下。

他們要找獨角獸的信物,因此在舊宮的目标便不止那個箱子和涅亞的手稿那麼簡單了。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但他們也沒有另一個三十天來揮霍。

精靈族出兵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做個好人很難,”虞影溯感歎,“隻要一步踏錯,無論用多少種方法彌補都再無效果。這世界上多得是身敗名裂的好人,也多得是被人稱頌的僞善者。”

“所以我不當好人,也不想當善者,”塔爾說,“當個惡人不是很輕松嗎?”

虞影溯不置可否,他揉了揉塔爾的頭發。小魔法師的頭發一如既往的軟,發梢已經快要及肩。

“我知道你們為什麼對《攝政王的葬禮》嗤之以鼻了。”塔爾突然說。

虞影溯挑起了眉,問道:“為什麼?”

“人隻有自私才能活得更好,施善者的用心良苦會因為時間和習慣逐漸被迫成為理所應當的給予,而一旦這個‘給予’消失,原本的施善者會瞬間成為罪人,”塔爾冷笑了一聲,“你看現在誰還會感謝聯盟的盟主?他就像那個攝政王,意氣風發之時是萬衆焦點,頹敗之時便成了衆矢之的。”

大長老雖然從未對外公開過涅亞·斯圖萊特的名字,但塔爾确信未來的某天他身敗名裂跌下高位之時,涅亞就會是他的替罪羊。聯盟也好,故人也罷,一切東西都是玩弄權力之人手中的棋子。

“大長老認為自己穩操棋局,他不把自己暴露在明處,始終躲在後面當個操盤者,”塔爾皺起了眉,“我找不到破解的方法,武力壓制必定導緻法爾伽魯姆内亂,至時名譽盡損,得不償失。他每一步都戳在善者的死穴上,還利用八大城内之人對境外居民根深蒂固的偏見,把血流成河變成了理所應當。策反給了帕帕羅爾嘉和西萊恩的平民一個平穩的轉場,他們的生活沒有出現動蕩,自然不會有太多怨恨。”

“人類沒有信仰,”虞影溯說,“他們的寄托承載在一棵樹上,隻要法爾伽魯姆不倒,他們所追求的就隻有安逸。”

“血液隻浸潤了境外和琳琅天城,逃難者大多去了西涼川和蒼炱,追羽他們的壓力隻會更大,”塔爾皺着眉,歎了口氣,“我想破局。”

虞影溯挑了挑眉,他坐到了長椅上,仰着頭問塔爾:“你有沒有看過一本書,淩晚殊寫的,叫《紅塵》。”

塔爾搖了搖頭,但他記得以前在索薩家的圖書館裡見到過。

“這神仙入魔之後寫的,可能被人類歸為禁書了,”虞影溯無奈,“但我記得裡面說那些自以為掌控了棋局的人往往都是最後的失敗者。”

塔爾望着虞影溯的眼睛,看着他的唇齒開合,隻覺得悸動感難以遏制。

“因為人不是棋子,任何生靈都不是棋子,把天下看做棋局的人隻是在玩一個自以為是的遊戲,”虞影溯道,“而一個把遊戲當真的人是愚蠢的,他認為生命有貴賤、萬物有等級。”

他望着塔爾眼底的碎星,輕輕一笑。

“所以他注定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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