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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90章 萊茵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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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川正處盛夏,月眠城的這個夏日尤其燥熱。闌珊夢居屋頂上的磚瓦被烈日曬得發燙,玄逐歸隻能在夜晚爬上去。

姚新旭已經抵達玄家宅邸兩個月有餘,他交出了給沈初墨所下之毒|的|配|方,并且交代了一個更為重要的消息。聯盟大長老、如今的羅蘭公國長老殿首席曾經也問他要過同一份毒藥,但要求是起效更為緩慢,更不易被察覺。前去聯系他的是羅蘭公國明面上的十二長老,如今琳琅天城霍姆蘭德家的家主,科德奈·霍姆蘭德。

“他不是本家的人,”修斯·霍姆蘭德聽到這個名字後立刻就确認了,“我知道這個人,尤金曾經想把他塞進騎士總團,被殿下阻止了。”

“科德奈想進王宮成為近衛,在老國王眼前混個眼熟,好在之後幫尤金,”雷恩·霍姆蘭德靠在椅背上,滿臉嗤笑,“就是個貪得無厭的屠夫,現在好不容易出頭了,弄得全世界都知道霍姆蘭德家叛變也要讓自己出名,傻逼。”

昔日的騎士總團長和帕帕羅爾嘉邊境的情報販子成了落月同盟的頂梁柱,雷恩從拿回地下情報網令牌的那一刻就開始了他的計劃,如今已經在法爾伽魯姆内核王宮内擁有了自己的消息渠道。玄逐歸知道這少不了聯盟内部的幫忙,但誰都不知道在另一頭牽線的究竟是誰。

“老大,下來吧,”玄逐歸又聽見了符觀的呼喚,“有兩個消息。”

“怎麼?”玄逐歸睜開了眼睛,“姚新芷又自殺了?”

姚新芷已經嘗試過無數次試圖了結自己的生命,她不想再當兄長的累贅,也不想姚新旭再因為她抖落更多秘密。但不光是玄家的醫師,就連姚新旭本人都曾出手将她的命從死亡線上扯回來過一次。

“不是她,是雷恩那邊的,”符觀頓了頓,“姚新旭說的那個毒,知道用在誰身上了。”

玄逐歸坐了起來。

“去密室說,”他把手裡的酒罐子扔給了符觀,走到了屋檐邊,“把姚新芷也帶過去,還有一個消息是什麼?”

符觀穩穩接住,望着玄逐歸的眼神中徹底沒了從前的輕松。

“軍師醒了。”

玄逐歸的腳步頓住了。

“先去把事情說了,天亮前我去看初墨,”他說,“你把符榕關進她自己房間,順便幫我帶句話。”

符觀知道玄逐歸絕對說不出什麼人話。

“告訴她膽敢接近初墨的房間一步,我就把她和她肚子裡的雜種一起送去地獄。”

他說完就消失在了風中,隐沒在了夜色裡。符觀蹙着眉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終回過頭,沿着闌珊夢居外側的樓梯下了樓。

玄逐歸自從那日将蒼炱北樓姚家屠了個幹淨之後,就和從前的那個玄家少主再不是同一人了。修斯先前說他比起從前更多了幾分家主和統領的氣魄,比起當年的玄家老家主有過之而無不及,西恩·鉑爾曼也同意他的看法,但符觀知道事實遠非如他所說。

那日的雷恩在旁邊冷笑了一聲,緊接而至的就是一句“都是傻子”。

“符老二,你評評理,”修斯險些和雷恩打起來,“他竟然說玄逐歸是個傻子!”

符觀差點沒一口水噴在他臉上。

“總團長閣下,您腦子真的沒事?”符觀也不跟他客氣了,“他那是在說你和西恩,兩個傻子!”

“我隻不過認同統帥更有氣魄了,但我和總團長不一樣,”西恩皺起了眉,“我不覺得這是件好事。”

修斯本想反駁,但壓抑的氣氛卻讓他噤了聲。

“你們還記得塔爾嗎?”符觀打破了沉寂。

“怎麼可能忘得了,”雷恩沉了聲,“要不是他,我這會兒估計骨頭渣子都涼了。”

這裡每個人對塔爾的印象都不一樣,但他們卻都知道他并非人類。玄逐歸告訴了在場每個人塔爾的另一半血脈來自魔族,令人類望而生畏的魔族。

“今年新年那天,我在琳琅天城的玄家和他喝了一次酒,之後黑市天街的忒拉斯出事,我就先走了一步,”符觀說,“但我……之後聽到了統帥的兩句話。”

“偷聽?”西恩問。

“算是吧,”符觀笑了笑,“但我不後悔,也不覺得我做錯了。”

符觀察覺得到,玄逐歸當時并不想讓他在場。他借口喝酒摻和了一腳,卻也因此聽到了旁人所未知曉的事情。

“統帥說他羨慕斯圖萊特先生的另一半魔血,因為……這意味着他可以不被人類的規則所束縛,”符觀說,“但現在,你們覺得統帥有被人類的規則束縛嗎?”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我以前以為軍師會是統帥的劍鞘,隻要劍鞘還在,再鋒利的利刃都可以不露鋒芒,”符觀繼續道,“但軍師中了毒,她能活多久?”

符觀不敢想象玄逐歸徹底失控的那天會是怎樣的光景,他見過琳琅天城東郊的火,也聞到過那股腥臭的焦味。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沈初墨活着,隻要沈初墨還活着,玄逐歸就不會真的踏上那條永無歸途的路。

午夜的鐘聲響了,符觀被一陣帶着寒意的風吹得回了神,反應過來時已然站在了闌珊夢居的樓下。他搖了搖頭,把剩下來的一點酒全倒進了嘴裡,将那陶罐粉碎在了牆角。闌珊夢居裡的姑娘聞聲來探,最終隻看見了一地的齑粉。

玄逐歸如他所料并未去看沈初墨,他去了密室,見了姚新芷怨憤的神色不為所動,依舊把姚新旭一腳踹倒在地。

密室裡的人不少,雷恩和修斯都到了,西恩·鉑爾曼在符觀趕到之後不久也來了,就連埃爾文·羅蘭都沒有缺席。

“統帥,消息剛剛才到,”雷恩說,“是從王宮的廚房裡傳出來的。”

“說。”玄逐歸不想廢話。

“那毒藥……進了羅蘭公國的國王口中,”雷恩瞥了眼一旁的埃爾文,聲音不由自主地放輕了些,“是大長老的指示。”

埃爾文鑽進了拳頭,隻字不言。

“别的還有嗎?”玄逐歸不為所動,他仿佛沒看見,“羅伊爾·羅蘭現在的身體情況如何?”

“落霄的毒發本就需要時間,有意推遲了之後……更是需要誘因,”雷恩看了一眼姚新旭,繼續道,“我不知道誘因。”

但毒藥的制作者必定知曉。

“姚新旭,說話,”玄逐歸滿臉的不耐煩,“你知道後果。”

被鐵鍊鎖在牆面的姚新芷發出了尖銳的叫喊聲,她被堵着嘴,但模糊不堪的嘶吼依舊讓姚新旭的呼吸一滞。

“我……”姚新旭沒找到自己的聲音,清了清嗓子,“我說……”

他隻能說。

“落霄裡有一個配方可以用兩種東西合成,”姚新旭有些接不上氣,“靈池水……和赫什麥因峰山頂的一種花,萊茵雪蘭。大長老手裡有萊茵雪蘭,所以隻要他想,随時可以讓落霄毒發。”

赫什麥因峰遠在極北冰原的盡頭,玄逐歸皺起了眉,忽然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萊茵雪蘭被龍族從白龍濕地帶去現在的龍谷,是唯一存活的花種,”姚新旭說,“如果沒有萊茵雪蘭,落霄會在三年後毒發,除了死後屍體自然腐敗之外沒有别的不同。”

姚新旭望向了姚新芷,他的妹妹早已不再叫嚷,隻是眼淚止不住地滴落。姚新旭笑了一下,他想安慰她,卻在這笑容出現之後不到半秒就再次跌落在地。

“别做出這幅惺惺相惜的模樣給我看,姚新旭,”玄逐歸拎起了他的衣領,“你給初墨下的落霄裡加了什麼。”

“靈池邊的雪蓮,”姚新旭的嘴角揚起了笑,“那是催命的東西,你的女人至今都沒有死隻能說明一點,她,不、是、人、類——”

玄逐歸的手松開了,姚新旭跌落時發出了一聲悶響。

屋外傳來了一陣騷動,守在門口的修斯出去查看,不過多久就帶回來了一個人。雷恩認識他,那是地下情報網的傳信員。

“統帥,”雷恩把那人揪了出去,“我讓他立刻滾!”

“就在這裡說,”玄逐歸回過頭,“邊境?”

傳信員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接過了西恩遞來的水杯,緩了半分鐘才得以開口。

“統帥,邊境的沖突爆發了!”傳信員慌忙道,“逃離琳琅天城的難民和羅蘭公國的邊境巡防從一周前就沖突不斷,兩日前對方跨越邊境線的巡防員被活活打死了。”

修斯在一旁發出了一聲冷笑,道:“活該。”

雷恩連忙拍了他一巴掌,用眼神告訴他閉嘴。

“暗探傳來消息,琳琅天城西南境的巡防官不僅沒有加強巡防反而減弱了,涵山城駐紮守衛有意推進,”傳信員繼續道,“統帥,現在……”

涵山城是西涼川與琳琅天城接壤的城市,原本是個豐裕富饒的城市,如今卻被難民擠滿了。都城的逃亡者有許多都留在涵山城裡,他們隔着一道不存在的屏障遙望着自己的家,卻回不去。

“讓魚散疏三日内上報具體情況,在此之前跨越西涼川邊境者一律視作投敵,就地處死,”玄逐歸沉聲道,“琳琅天城原本那個藝術會的會長人呢,叫過來。”

“統帥,賀明茶女士在月眠城東的暫居所,”西恩道,“我這就去。”

“讓曠星去,”玄逐歸皺了皺眉,“閑得他天天沒事幹。”

薩利爾曼王國皇女君弦去世的消息早在數月前就已經傳遍法爾伽魯姆境内,如今舊王朝的頂梁柱徹底倒塌,就連象征着延續的皇族血脈也最終消逝。

“雷恩,把洛斯特·佩爾就是先皇遺孤的消息散出去,”玄逐歸道,“南初人呢?”

南初原本是君弦的謀士,如今君弦假死,他總不能永遠都守在地下不出來。

雷恩連忙答道:“在東偏院。”

“讓他跟在洛斯特身邊,從前怎麼對君弦的就怎麼對她,”玄逐歸眯起了眼睛,“裝也給我裝出百分之百的衷心。”

傳信員隻覺得背後一陣寒意,他隻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這樣應該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你這是把薩利爾曼王國的人民當傻子——”

姚新旭話說到一半就噤了聲,封喉刃插在姚新芷的耳邊,深深沒入了石縫。

“管好你的嘴,”玄逐歸沒去看他,聲音比刀刃還冰冷,“再讓我聽到廢話和假話,我不介意接管你的性命。”

屋外的守衛敲響了密室的門,他遞進來一張紙條,玄逐歸接過之後并未立刻打開。玄家與聯盟内部的聯系始終都沒有完全斷開,玄逐歸先前将父親的遺物全盤梳理幹淨之後才發現了這個隐秘的途徑,如今總算收到了第一份消息。

“西恩,把他們關回地牢,”玄逐歸吩咐,“正午之前不要再來煩我。”

“是。”西恩應道。

玄逐歸不知為何滿腦子都是姚新旭先前提過的萊茵雪蘭,那種如今隻生長在赫什麥因峰頂端的植物或許不僅僅是落霄發作的催命符,還應該有别的用途。

他就這麼想着,一路走到了沈初墨的房間門口。裡面傳來了虛弱至極的咳嗽聲,玄逐歸知道那是沈初墨的,但又覺得陌生。

“家主,”一個侍女恭敬道,“軍師她……”

“都走,”玄逐歸低聲道,“正午之前我不想看見任何一個别人。”

侍女連忙應着離開了,她的腳步聲放得極輕,卻匆忙得像是在逃跑。玄逐歸站在門口,看着裡面出來的人們臉上各異的神色隻覺得疑惑。

他們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他們看見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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