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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102章 枯榮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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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裡恩不似先前在賭局中那般遊刃有餘,如今意識被迫回到了曠野中,舉手投足都多了一分無力。他明白虞影溯的意思,在這種地方提到一個幼小的孩子無非兩種可能——哀求或威脅。

“你們有聯系外界的方法,”他說的是肯定句,“霜蘭幽谷外有誰?”

“龍皇,”虞影溯适時地添油加醋,“從法特裡柯山谷帶我們進來的人是淩晚殊,你應該知道她。”

霜蘭幽谷裡沒有人不知道淩晚殊,也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能夠做到在這片牢籠之中來去自如。

“人類注重血脈,”虞影溯又說,“我看過那本書,你也不例外。”

“你知道我是個私生子,照理說私生子通常恨自己的父母,對家族的延續其實并無執念。”

虞影溯突然意識到,弗裡恩其實并未真的看過《甘棠遺愛》。那或許是阿芙羅拉為緬懷他而作的傳記,但沒有人會想到傳記所記載的并非僅有他本人,還有直到阿芙羅拉去世之時的整個諾克家族的軌迹。

虞影溯望向他的神色帶上了憐憫,有人說入魔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此話很少出錯。

“你在帕帕羅爾嘉留了一個孩子。”

弗裡恩睜大了眼睛。

“諾克家族在你那一代共有四個孩子,除你之外都是正妻所出,”虞影溯頓了頓,“薩利爾曼曆738年你就失去了蹤迹,所以你不知道之後的帕帕羅爾嘉發生了什麼。”

弗裡恩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他預感到了,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尤金母族和諾克家族是什麼關系,』塔爾突然問。

他的問題并不令虞影溯意外,因為就在前不久他初次翻開那本書時也同樣想到了這一點。可他當時看到此處想到的僅僅是駐紮于帕帕羅爾嘉的尤金母族,而塔爾卻在知曉之後的變故前就一口咬定了兩個家族之間的聯系。

“發生了什麼?”弗裡恩追問,“我……什麼時候有的孩——”

“薩利爾曼曆739年,帕帕羅爾嘉爆發了一次大瘟疫,起源不明,”虞影溯沉聲道,“阿芙羅拉帶着你的孩子躲過一劫,但諾克家其餘的所有人都受到了疾病的影響,十五歲以下的年輕人無一幸存。你的兩個兄長一個姐姐都因為疾病影響了生育功能,阿芙羅拉肚子裡的孩子成了諾克家唯一剩下的血脈。”

“那個小女孩是我的直系血脈,”弗裡恩喃喃道,“諾克家族……”

“諾克家在大瘟疫之後就沒落了,但很奇怪,薩利爾曼王國任何方面的曆史上都并未記載過739年的這次爆發,”虞影溯繼續道,“而在此次瘟疫之後,亞恩沒落,相鄰的伊爾亞卻因為洛克家族而崛起。”

他的後半句話是說給塔爾聽的,後者正與欺詐的怪物身軀纏鬥,但盡管如此,他依舊和虞影溯想到了一處。

最初将手伸進帕帕羅爾嘉的究竟是誰?

塔爾猛地跳起,欺詐拆掉了不知誰手臂裡的骨骼,如今鞭子一般的軟綿皮膚四處甩着毒液,讓人不得不四處躲閃。

『虞影溯,三分鐘,』塔爾催促道,『我撐不住了。』

“你和欺詐交易了什麼?”虞影溯問弗裡恩,“如果是離開霜蘭幽谷,回到亞恩,我會幫你實現。”

弗裡恩看着他,忽然笑了:“你很急。”

“是,”虞影溯承認得坦蕩,“我們要殺了欺詐。”

弗裡恩了然了,他的狂風是阻礙,他附在獨眼身體外的軀殼也是阻礙。虞影溯特地通過深魇來找他不可能是出于好意,隻是為了一個交易。

“我沒有别的要求,”弗裡恩說,“欺詐的寶庫中有一個儲存靈魂的容器,被禁锢者都會被關在裡面,等待自我消亡或被吞噬。”

虞影溯點了點頭。

“打破那個罐子,”弗裡恩說,“我在霜蘭幽谷裡是個絕對的惡人,所以肉身能不能回去我不在意了。靈魂會自行尋找歸途,不僅是我的,别人的也是……就當是我給他們的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吧。”

“好。”

“那個小女孩……”弗裡恩頓了頓,“她叫什麼名字?”

“芙蘭,”虞影溯的指尖開始變得透明,時間要到了,“芙蘭·諾克。”

帕帕羅爾嘉的景色開始消亡,虞影溯腳下再次被鈴蘭谷中成片的鈴蘭占據。

“替我送她一束鈴蘭花,”弗裡恩說,“祝她永遠幸福。”

鈴蘭谷内喧嚣的狂風在瞬間停了,欺詐根本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麼就猛然間失去了最高處的視覺。塔爾在虞影溯回歸現實的同一時間一躍而起,弗裡恩附在最上層的軀體在他下落之時灰飛煙滅。

他看見了金色的卷發。

“别——”

虞影溯根本來不及阻止,塔爾的手就已經帶着晃眼的白金火焰攥住了無數的發絲。但欺詐的反應太快了,毒霧即使沒有狂風的加持也足以在一秒之内将發絲腐蝕,連帶着塔爾的掌心。

“操。”

塔爾疼得罵出了聲,但指尖卻在火焰的包裹下掐住了卷發少年的顱骨。

“烙印!”深魇驚叫道,“把他扯開——”

沒有必要了,因為塔爾單手扣着卷發少年的顱骨,即使雙腳上的長靴都被毒液腐蝕也沒有半點要松開的意思。他四肢末端的火散發着源源不斷的焦糊氣味,皮肉和骨骼交替着出現在虞影溯的眼前。他的雙手被身體表面洶湧而至的黑色荊棘擠滿了,它們纏繞在纖細的指骨上,維持着關節的牢固度,也同時修複着雙手的皮肉。

他的愛人像是詭異王座的踐踏者,用渾身的傷疤換取最終的勝利。

劇痛沒有讓塔爾失去意識,反倒思維越發清醒。他的嗓子發不出聲音,但悶聲的嘶吼卻足以給予他足夠撕扯一切的力量。他拽出了卷發少年的頭,但他的脖子太過纖細,險些被直接扯斷。塔爾不得不用另一隻手帶着火燒毀了四周洶湧着想要關閉通道的血肉,給自己辟出一條足以侵入内核的通道。

『一個壞消息,』災禍突然道,『第七道門破除了一半,羊群全滅了。無盡之境裡沒有蒼椽的影子,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災禍的話音剛落,鈴蘭谷内忽地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巨龍的頭部堵住了整個出口,他不知從何而來卡在了牆壁裡,瘋了一般朝谷内做着咬合的動作。

他的目标是烙印,但懸殊的實力差距令他的一切攻擊都變得恍若兒戲。

『我帶他去破門,』烙印通過傳感說,『稍後再見。』

塔爾扒着卷發少年的肋骨,終于在持續的抗衡中夠到了他跳動的扭曲心髒。他留出了一抹意識,問災禍:『羊群的異樣?』

『全死了,沒發現,我讓小火……』災禍忽然頓住了,『銷燭不見了。』

塔爾手底的心髒爆開之時瞬間四分五裂,他先前猜得沒錯,那卷發的獨眼少年就是怪物的核心。碎了一地的肉塊慘烈至極,這場面太過血腥了,九具屍體早已經沒了原本的樣子,連骨骼都沒有嵌在原本的皮膚裡。

『你讓她單獨——』

塔爾的呼吸猛地一滞,他的心口感受到了一陣難以遏制的劇痛。那裡并沒有傷口,這是從别處傳來的。他觸電一般望向了虞影溯,卻在深魇的身後看見了滿面笑容的銷燭。牧羊人的手裡的哨笛化作了一把閃着銀光的匕首,穿透了虞影溯的左胸。

銷燭……不,那是欺詐。

“嗨,又見面了,”銷燭依舊是原本的聲音,“你看,我這麼快就回來了。”

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到達的此處,除了傳送法術,塔爾找不到第二種解釋。欺詐的底牌的确如烙印所說深不見底,但他走錯路了。

塔爾的目光死死盯着虞影溯,他左胸口的匕首變回了哨笛,撐出了一個渾圓的洞口。猩紅的血滴在了鈴蘭花瓣上,又在空氣中化為晶瑩的飛灰。

這其實是個對他來說無比熟悉的場面。

寶庫門口的災禍隻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一隻手攥緊了,他雙腿發軟地跪倒在地,掌心控制不住地摳挖着前胸的皮肉。他的腦中在一瞬間混進了太多的情緒,絕望和震怒交錯着占據了他的思緒,讓一切理智在瞬間灰飛煙滅。

他的胸口好痛,痛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這感覺從大腦直接投射到了肢體上,讓他跪在地上直不起身。

“欺詐,”他在混沌中聽見了自己主人的聲音,冷靜得刺骨,“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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