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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第178章 矛與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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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駐軍的突襲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騷動,原本已經進入淖河城的涵山城駐軍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江蘭煙指揮城防一邊疏散聚集地的流民,一邊讓墨江十出動了所剩無幾的軍隊,随時準備迎接敵襲。

意料中的攻擊并未抵達,漫天箭矢指向之處是一片荒野,碰撞之後濺射出的閃光亮得刺目。半空中的金色薄膜倒映着閃爍不止的星光,不過短短幾個呼吸,就将淖河城也籠罩在内。

“沒事兒了,回去洗洗睡吧,我守着就行,”墨江十告訴江蘭煙,“這玩意沒個三五天破不了。”

江蘭煙皺着眉,她可不覺得這層屏障有多牢固。

“我沒記錯的話這是精靈的庇護,他們全力去破除也不是不行,但這裡在法爾伽魯姆境内,靈池樹塔的加成進不來,我可不信樊霄會幹這種費力不讨好的事兒,”墨江十看出她的疑惑,“奪下涵山城是為了讨好盟友外加有個駐紮地,再繼續往裡打……法爾伽魯姆會反噬的。”

“天空樹?”

“這棵樹是擁有自主意識的,”墨江十仰起頭望向高空,枝杈的陰影在星空中清晰可見,“否則魔族早就越過了法特裡柯山脈,我又怎麼會那麼久不能回家?”

城門口的火把微微搖晃,幾道黑影從他視線邊緣快速掠過。江蘭煙應該是沒看見,黑暗掩護着他們的行蹤,狂風将足迹聲消弭。

墨江十本不願意摻和精靈族内部的私人恩怨,但那是虞影溯特地從龍谷裡“搶”回來的精靈先知,即使如今通緝令漫天遍野,但他總覺得事有蹊跷。

“回去睡覺了,熬了那麼多天,小心年紀輕輕秃頂,”墨江十打發江蘭煙,“說了沒事啦,有意外我擔着,走了走了。”

風精靈的突襲隊在屏障完成之前借着風向進入了淖河城境内,黑影穿梭在林中,無聲的狂風帶動呼吸,鬼魅一般悄無聲息。

淖河城被不算高的山丘包圍着,對人類而言是易守難攻的寶地,但于精靈族而言卻是暗殺者的天堂。可群山間的樹林之中,有人刻意幫琅軒隐藏了蹤迹,足迹、氣息,一切的一切都盡數消失。

“停!”突襲隊中的為首者忽然道,“有埋——”

他沒能說完這句話,刀鋒劃過咽喉,身首頃刻間分離。強大魔族的力量讓所有精靈刹那間止住了前進的步伐,墨江十藏在黑暗裡,掌中的匕首滴着血,一滴滴砸到石頭上。

“趕緊滾,”他說,“再往前一步,我讓你們永無回到靈池的那一日。”

首領乍死,次席自動補位,沉聲質問:“這是精靈族内部的恩怨,閣下為何插手。”

“有恩怨回靈池解決去,再往前是西涼川腹地,人類的地盤不接待你們這種外賓,”墨江十笑了一聲,手中人頭落地,成了他的墊腳石,“或者幾位試試也從我頭上踩過去,畢竟有你們精靈族都是了不起的夢想家,是吧?”

突襲小隊人數有限,而眼前的魔族顯然不受山脈以南的規則克制,是個身帶人類契約的。可如果有這樣的魔族守在這裡,即使手握獸人族的命脈,涵山城不應該這麼容易就被破,截道的納比拉爾也不可能活着回到長老殿。

但次席依舊不打算以身犯險——剛才那一擊足夠說明一切了。

“我們回撤,”他低聲道,“把屍體還回來。”

墨江十把頭和身體扔了回去,精靈來得快走得也快,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墨江十随手摘了幾片葉子擦手,正準備回淖河城,卻忽地再次察覺到了異樣。

風刃從腦後突襲而至,墨江十偏過頭,擡手便截住攻擊,反手擲出了匕首。身後之人快速側身躲避,墨江十借機回過頭,果不其然看到了一雙淡綠色的眼睛。

“呦,多年不見啊,這不是涅亞的大徒弟。”

樊霄停在距離他幾米開外的地方。

“你殺了我一個親衛,還侮辱他的軀體。”

“抱歉抱歉,有些習慣性動作要别人提醒一下才能改正,畢竟永夜五城呆慣了,那兒連活人的尊嚴都不太在乎,更何況屍體,”墨江十甩了甩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後退了幾步,“要報仇的話您請,但我建議别太浪費時間,畢竟我倆也打不出個高低。倒是精靈王,你姘頭快走遠……了……”

他耳邊刮過一陣風,眼前一晃,剛才還站在那裡的精靈眨眼間沒了影子。墨江十撇了撇嘴,無奈地攤手聳肩,僅僅一步就消失在了黑夜裡。

樊霄的行蹤不是什麼秘密,墨江十輕易就能跟上他的腳步,因為精靈身上的氣息對他們而言濃郁到無法掩飾。

而即使他有意藏匿,目的地也太過清晰了。

琅軒或許是知道自己身後有人,他半路支開了潘逸,找到了淖河城邊境處的一眼泉水。他坐在岸邊,雙腳和小腿浸在水裡。

星空在上,閃爍不止的光點藏到了法爾伽魯姆的枝杈後,像是在庇護幽會的情人。

“樊霄,”琅軒低聲道,“我難道會阻止你給老師報仇嗎?”

樊霄輕輕歎了一口氣。

從離開靈池至今,琅軒從大裂谷翻山越嶺抵達北大陸,又回到法爾伽魯姆之下,最終還是從蛛絲馬迹中拼湊出了真相的一角。

“你知道我把秘辛帶走了,對嗎?”

“知道,”樊霄往前幾步,站到了琅軒身後,“我其實想知道,你看到那封信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你說祭台準備室裡的那封信?”琅軒笑了一聲,“我沒看,給君煌之後讓他燒了。”

樊霄愣了一下。

“說起來,我該謝謝你的,”琅軒繼續道,“因為你那封信,他們對我的信任增加了不少,都認為是你逼我拿走的圖紙。老師的孩子真的很……天真,我不知道索薩家怎麼養的他,這麼容易就相信别人。但還好如此,不然作為一個圖騰,疑心太重可不好控制。”

樊霄從背後凝視着他,許久都沒有接話。

琅軒的雙腳撩動着水花,一陣陣的聲音就像是還在靈池邊那樣。樊霄看着眼前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突然感覺心裡有什麼搖搖欲墜的東西發出了吱嘎的響動。

“圖騰?”

“不然呢?”琅軒反問,“我又不認識他,隻不過還欠一個答應送給他的祝禱,除此之外,大家都是陌生人罷了。”

那聲響動緩緩擴散——

“他活到現在,不就是為了成為圖騰的嗎?”

片刻的寂靜之後,轟然坍塌。

樊霄閉了閉眼睛。

“當年在大裂谷,的确是我逼你去的,”他說,“我起初以為你是選擇了我,無論我做什麼都會選擇我……但後來發現,你其實選的是自己。”

琅軒的動作一頓。

“離開靈池之後,什麼時候和聯盟舊部取得聯系的?我猜是在大裂谷……隻有阿萊西娅能在他們眼皮底下悄無聲息地找到你,”樊霄并不在乎他的反應,掌心搭在他肩上,“塔爾按照你們的預期走上了現在這條路,他成了沖鋒陷陣的棋子,和你、和四大家族、和長老殿預料的一樣。”

琅軒呼吸一滞,猛地回過頭。

“你——”

“落霄很快就會要了他的命,結果無非兩種。殺不了混沌,成為後人的墊腳石,或者殺了混沌,作為英雄死去……”樊霄說,“我起初知道他中毒的時候,還以為這是你動的手腳。”

“樊霄!”琅軒猛地攥住他衣袖,“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混蛋,是嗎?”

樊霄沒有阻止他,順着力道彎下腰。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近到一切謊言都沒有容身之所。

“我不在乎他的命,但我絕不會主動去殺他,”琅軒咬着牙,“你以為我是你嗎,為了權力,為了欲望,誰的命在你眼裡都是不值錢的垃圾!”

樊霄垂着眼,像是看客一般注視着琅軒:“泠染的死對你而言不是好事嗎?”

琅軒動作一頓。

“我酒後不會失憶的,軒兒,”樊霄笑了笑,“是我告訴你泠染不幹淨,讓你有機會把他引到靈池之外,讓我可以動手……因為這就是你想要的,我隻是給了你一個借口,讓你可以心安理得,以為自己隻是一把刀,而刀又何錯之有?”

他覆蓋住那隻攥緊的手,緩緩掰開了用力到顫抖的指節。

“同樣的,也是我讓你有機會接觸到秘辛和典籍。我原本不打算插手你的計劃,如果我沒猜錯,聯合凰笙和柏秋,加上現在守在靈池樹塔的旌雲,先知一派重新崛起不過隻是時間問題。我挖了你的靈符,和混沌關系不幹不淨,屆時再将我推出去成為那個罪人,你就會是精靈族的傳奇。權力、名譽,你想要的一切唾手可得,現在的漂泊不過是一場不大不小的劫難。”

樊霄注視着他鑲嵌了琉璃珠的眼眶。

“但我送給你恨我的理由,給了你扳倒我的證據,遞給你刀,讓你聯系到所有流浪在外的‘錨點’。恨我、殺我、報仇、奪權,靈池樹塔的一切都可以屬于你……”他深吸一口氣,“隻要你不動他。”

他按在琅軒肩上的手緩慢地挪動到了他頸側,攀上下颌,讓拇指抵在了眼眶邊。

“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裡的分量,可能我看起來也沒那麼重要,連複仇對你而言都隻是順便的……我該早點殺了你的,”樊霄說,“離開大裂谷前,和老師定下的計劃開始實施的那一刻,我就該殺了你。這樣我對你就隻會有愧疚,不會有……失望。”

“你要再挖一次我的眼睛嗎?”

琅軒死死捏着他的手腕。

“奪走第一次,還要再來第二次?”琅軒盯着他,“樊霄,你以為我不敢跟你動手——”

風漩悄然而起,琉璃珠在瞬間崩裂。數不清的絮狀沉澱化為絲線,決堤一般從眼眶之中湧了出來。

“别騙我了,”樊霄啞着嗓子,“你以為我為什麼挖你的眼睛?我知道你眼球上的靈符隻是僞裝,真正的位置在眼底。而光精靈的靈符一旦見了光,隻會成倍地汲取能量——”

風刃掃斷了細絲,僅僅眨眼的功夫就扼住了琅軒的咽喉,劃開了他脖頸處的皮膚。

“我原本安排奚阙接應你去光精靈之森,但出了點意外,暗精靈族群裡出現了叛徒,時間恰巧,錯過了。在支流分岔處接應你的精靈也被秘密暗殺,下遊森林和白龍濕地的暗樁也沒有見到你。再之後不久,大裂谷的結界就破了,”樊霄掐着他的下巴,“我起初以為是命運,後來發現這世界上根本沒什麼命運,全都出自人手。”

琅軒動彈不得,樊霄已經起了殺心,他隻要稍有動作,頸間的風刃就會讓他身首分離。

“你就這麼……忠誠,”琅軒艱難地從喉間擠出聲音,“要當他的看門狗……還要給他的兒子鋪路——”

“他救了我的命,沒有他,我早就曝屍荒野了。就因為當年凰笙告訴泠染,我會殺了他,”樊霄說,“你們先知的預言一向很準,但那其實根本不是預言,那叫因果。”

琅軒的瞳孔猛地收縮。

“就像你看見我把你扔下蒂法斯塔大瀑布。”

滿地的金色絲線在刹那間凝聚,星光直射泉眼邊的刹那,琅軒眼底的靈符閃爍出了刺目至極的光。風刃被纏繞着攪碎了,樊霄閉眼的刹那,一根細刺從他身後刺穿了左側的肩胛骨。

手指陡然失力。

琅軒脫身的刹那便徑直朝着西南方向逃離,樊霄的風三番五次盯着他的後頸襲來,若非失控的法力在慌亂間凝聚成了堅不可摧的屏障,他早已命喪當場。

躲在暗處接應的潘逸放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信号,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淖河城内的駐軍就朝着他們所在之處而來。最先趕到的獸人族在看見樊霄的瞬間就心道不妙,果不其然被卻全部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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