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沈同澤電話,聽完他自我介紹的時候,舒媚有些懵。
Y’s的老闆為什麼突然找她?
電話那頭的沈同澤一聲苦笑。
“這件事情說起來有些複雜,不如我們約個時間見面詳談?”
舒媚答應了。
可直到舒媚如約坐在某個高級私人會所的包間内時,她還是有些如夢似幻,思考了好久才想到了一丁點頭緒。
這位餐廳老闆的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和電話裡虞知的那位沈什麼澤好像是同一個人。
……
所以,他是來收拾爛攤子的?
-
“總之,大概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了。虞知以為是我搞黃了你和謝嘉南的合作,所以吵着非要我來幫你。”
舒媚輕抿了一口上好的君山銀針。
外公和媽媽都喜歡喝茶,導緻她對茶也比較偏愛,尤其是口味清淡的黃茶。雖然知道她愛好的人不多,但虞知剛好就是為數不多的那一個。
讨好的意味過于明顯,反倒顯得有那麼些不懷好意了。
“恕我直言,沈先生不像是會為了這樣一個誤會跑來收拾所謂爛攤子的人。”
舒媚放下青瓷茶碗。
沈同澤挑眉,沒有回舒媚的話,反問她,“你怎麼怕謝嘉南,卻不怕我?明明我也是能幫你的人。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她當然知道。
接完電話以後她就去查了關于沈同澤的信息。
父親是文森酒店集團公司的CEO。公司擁有高中低端數十個酒店子品牌,全球有六千多家酒店。
母親則是著名女高音歌唱家,身後家族的軍政背景不可言說。
或許Y’s對于許多人來說已經算是極為成功的存在了,可對于沈家長子沈同澤來說,卻純粹隻是玩票。
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因為虞知的一個誤會就心甘情願跑過來幫她?
還有,她畢竟已經在心國三年了,也不是什麼人都怕的好不好。
昨天隻是因為謝嘉南的氣場太強了,再加上他那番“談判心理”,讓她一不小心失了招架能力。
面對舒媚的沉默,沈同澤十分潇灑地把手架在沙發靠背上,抽出一根煙,對她晃晃。
“介意嗎?”
舒媚搖頭。
沈同澤點燃香煙,吞雲吐霧。
“我知道你有疑惑,但不好意思,原因我不想說。就問你一句話,我幫你,要不要?”
“要。”舒媚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沈同澤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昨晚結束和虞知的通話之後,他打電話問過謝嘉南。
說實話,他并不看好舒媚。就算他這次幫心國渡過難關,還會有下次,下下次。有舒媚這樣的管理人,他不認為心國能支撐多久。
但好像,他和謝嘉南都稍微有些看輕舒媚了。
“你答應得這麼爽快,就不怕我的最終目的其實是吞并你的心國?”
“不怕。”舒媚直視沈同澤。
香煙的煙霧慢慢往上飄,被中央空調一吹,薄薄地散在整個包間裡。
舒媚其實查了兩件事情。
一件是沈同澤,另一件就是羅森塔。
在搞清楚新晨和羅森塔之間的關系後,她是懊惱的。這種重要消息,她居然直到談話之後才知道。
這讓她意識到,謝嘉南說的是真的。
她真的差得很遠。
要想救回心國,靠她自己目前的能力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隻能抓住任何一絲渺茫的機會。
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況且。
“虞知不會害我。你對心國這種小公司也沒有那麼感興趣。就算感興趣,你大可以什麼都不管,等心國破産之後再直接舉牌收購,用不着這樣大費周章,拐彎抹角。”
沈同澤笑了。
笑容有些耐人尋味。
他将煙摁滅在煙灰缸裡,站起身,朝舒媚伸手。
“那,合作愉快?”
舒媚也站起身,握住他的手。
“合作愉快。”
-
想要解決心國目前的困境其實很簡單。
找到一批符合諾博合同裡面的面料就足夠了。
以心國目前的車間生産能力,隻要在一周之内面料到位,那就能趕上合同約定的時間,完美化解這次危機。
但問題就是,連續虧損了六個季度的心國在銀行已經沒有任何借貸能力,根本沒辦法在短時間内籌集到大筆資金再去購置一批高檔面料。
這對于舒媚來說,才是問題的症結所在。也是舒媚這麼急切想要找謝嘉南投資的原因。
沈同澤邊抽煙,邊坐在沙發上等着。
皮鞋叩擊大理石地磚的聲音由遠至近,在沈同澤身邊消失。
“公司禁止吸煙。”
沈同澤撇嘴,把煙摁滅在前台小姑娘臨時從門口便利店買來的煙灰缸裡,站起身。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麼不能見人的黃花大閨女呢,來S市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天天見不到人?走啊,和哥哥出去吃頓飯?”
謝嘉南擡起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
“一個小時。我下午兩點還有會。”
“半個小時就夠了!”沈同澤一把摟上謝嘉南的肩,帶着他往外走。
前台小姑娘看着兩人走出大門的身影,嘴巴大得能塞雞蛋。
他們剛上任的總裁這是被人挾持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