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澤定的是一家私房菜。
在老小區裡,位置隐蔽,沒有包間,口味卻很不錯。
“嘗嘗。”沈同澤朝謝嘉南揚了揚下巴,“我很喜歡他們家的做的魚。你這十幾年在國外,沒少懷念國内美食吧?”
謝嘉南不置可否。
他對吃向來沒什麼講究。多數時間,食物對他而言隻是用來填飽肚子的存在。
但不可否認,這家私房菜确實算得上是美味。
或許和家族産業有關,沈同澤對食物的嗅覺一向十分敏銳,要不然Y’s也不會那麼成功。
現在是工作日的中午,私房菜裡隻有他們這一桌客人。導緻舒媚一進門就看到了那兩個坐在角落裡的高大男生。
她握着門把手有些猶豫。
雖然她已經猜到謝嘉南和沈同澤可能認識,甚至關系還不錯。
但當一個拒絕她的人和一個與她合作的人同時出現在一個場景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地感到尴尬與心虛。
要不,她還是回避一下好了。
可門房上門鈴搖晃的聲音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沈同澤擡手朝她揮了揮。
“真巧,你也來這裡吃飯?”
舒媚隻好硬着頭皮走上前。
“是。他們家的魚很好吃,工作日中午也不用排隊,我偶爾會來吃一次。”
“英雄所見略同。”沈同澤微笑,“我也很喜歡他們家的魚,坐下一起吃吧。”
舒媚本來想拒絕的,可沈同澤又多加了一句話。
“剛好打算和嘉南談一下關于和心國合作的事情。”
舒媚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拉開椅子坐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正在默默吃飯的謝嘉南擡頭,眼神在沈同澤和舒媚之間來回掃視了一圈。
“我什麼時候答應和心國合作了?”
“現在。吃完這頓飯後。”沈同澤回他。
舒媚更尴尬了。
原來沈同澤還沒有和謝嘉南開始談嗎?
那她出現在這裡真的是不太合适。
她甚至有一種謝嘉南被她和沈同澤夥同拐騙,強逼着合作的錯覺。
舒媚以為謝嘉南會生氣。
誰知道謝嘉南什麼都沒有問,隻是點了下頭,“吃完飯說。”
“謝老爺子最近身體怎麼樣?”
沈同澤讓服務生拿出他在這裡寄存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下午還有會議,謝嘉南是不會喝酒的。
而舒媚,虞知說她不喜歡喝酒。
謝嘉南秉承着食不言的規矩,等嘴裡的菜徹底咽下去了之後才開口。
“剛回國的時候去看了他一次,目前狀态還不錯。”
沈同澤端起高腳杯,輕抿了一口酒。
“隻是目前,對吧?還能剩多少時間?”
拿着筷子的舒媚渾身一僵,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沈同澤他在說什麼?咒人家老爺子死得快嗎?
不料,謝嘉南很平靜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醫生說就年内了。現在所有的治療都已經停了,讓爺爺舒舒服服過完最後一年。”
“現在二月初,也就是說,不到十個月的時間,很緊急啊。怪不得你這麼忙。”
舒媚咬着筷子,聽得雲裡霧裡。
為什麼謝嘉南這麼平靜?
還有,為什麼時間緊急?
謝嘉南咽下最後一口飯,放下碗筷。
“和心國有關?”
沈同澤點頭,眯着眼睛笑。
“諾博新品在六月。我負責面料供應,文森的産品線,成本價,質量你放心。讓利五個點,投資少,回報快。”
“我為什麼要幫諾博?”
“别鬧了。”沈同澤白了謝嘉南一眼,“你唬舒媚可以,對我你也用這個借口?”
謝嘉南輕笑了一下,瞥了一眼舒媚,“五個點,她同意?”
舒媚本來就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現在話題突然轉到她頭上,她有些驚慌失措。
“什麼?”
舒媚驚慌的反應讓謝嘉南皺了皺眉,目光在她和沈同澤之間又巡視了一圈。
沈同澤歎了口氣。
“心國和諾博的合作,你們分成多少?”
合同細節本該是商業機密。舒媚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
“二八分,心國二。”
沈同澤點頭,給舒媚解釋,“我提供面料,謝嘉南出資。除了支付謝嘉南面料成本之外,你再讓利他五個點。”
五個點。
也就是心國最後隻能分成15%。
當初舒國慶為了搭上奢侈品這條線,本身提出的分成就已經少得可憐,而且這還包括了心國買面料、開車間的成本。
再讓五個點出去,那就是分文未賺了。
但舒媚想也沒想,立馬點頭答應。
“好。”
就算是分文未賺,那也能讓心國苟住這條命,比直接破産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