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蒼安撫道，“至少沒扔地上，還算是有教養。”

白雪飄抓狂：“弦首，你對他的要求也太低了！”

“他隻是個戰俘。”蒼淡淡道，“态度算好的了。”

白雪飄無言以對：“……”您不說，我都快忘了他還是個戰俘！

翠山行此刻插話道：“弦首，之前說的話，您是認真的？”

【他是吾命定的徒兒。】

聽到這話的白雪飄也端正了态度，看向蒼。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是。”蒼坦言，“他之未來，将極大影響魔界與玄宗。”

翠山行和白雪飄互望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見了不可置信，亦無一絲懷疑。

“而且實話實話，就這幾日的觀察，你們認為，他殘暴不馴嗎？”

“……”兩人無話可說。如果對敵人不發一言就是殘暴不馴，那世界上就沒有好人了吧？

又是送食物去的一天，蒼這次送的是包子，還是葷素搭配的那種。去到時，昨天放桌上的方糕依然是沒有動過的模樣，但不同以往的是，赤武這次從床上爬起來，對他說：“别再送了！放這發臭！”

“你吃了不就不會發臭了。”

“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面對此事一直冷淡的赤武，幾日來首度如此活躍，惡狠狠地瞪着他，“如果浪費是玄宗的美德，或者這是你新的逼供方式，當我沒說。”

說完，他又躺了回去。

蒼失笑，也不與他争執此話真假，道：“好吧，如果你堅持。”

說完，他就離開了。出去前，還不忘把昨日送的東西收走，明明施加了法術，并不會發臭的食物。

赤武當然知道那東西給施了法術不會臭，這不過是他的說辭罷了，他想蒼肯定也看出來了，這麼說隻是想試試能不能讓他别再送了而已，如果他再一直送下去，他怕他自己哪天真的忍不住。

忍不住答應他。

赤武讨厭這樣的自己。

所以，蒼送了幾次，他就把自己身上即将愈合的傷口扣爛了幾次。

這是提醒，是警告，也是對自己的懲罰。

心軟的懲罰。

魔，是殘忍的生物，對人如此，對自己也是如此。

這可能是魔界教他最深刻的一點。

好在蒼委婉地答應了他的請求，對他的傷口久不痊愈的事情也未起疑心，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在赤武被軟禁的幾天裡，又發生了幾件事情。

比如九禍加快了修複斷層的速度，以邪之刀為條件，派出赦生童子，聯合夜重生奪取陰陽骨。在葉小钗、腦還颠和金包銀拼死保護之下，圓兒被斬下一條手臂，由腦還颠和金包銀帶離戰場，而葉小钗則是被赦生童子所擒。

夜重生以為此舉是九禍授意，便問她是否想交換人質，若是，交換哪個。

但九禍隻是輕輕地瞥了一眼被赦生和葉小钗的方向，道：“吞佛童子不需要救，他也會自己想辦法回來。”

“這麼有自信，不怕中原人除之後快？”

“脫不了身，他會選擇自毀。”此語，是展現對他的信任，也是為魔界戰死沙場的自豪。

而未提及的另一個魔，夜重生老謀深算，似乎明白了九禍未言明的潛台詞，沒有再問。

同時，将他們對話盡數收入耳中的赦生，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兵器，一言不發。

如九禍所料，一步蓮華以各種方法，試圖喚醒吞佛童子另外的人格一劍封禅，皆以失敗告終，最終以七佛滅罪真言摧殘他的意識，試圖将他直接淨化成一劍封禅，吞佛童子堅持至第七層後，察覺危機，當機立斷洩盡了自己的所有記憶。

試圖以吞佛童子交換葉小钗的素還真和談無欲來遲一步，無奈将救回葉小钗的希望放到赤武的身上。他們和思稀草在兩魔被俘當天就商量過這個問題，本着避嫌的原則和對弦首為人的放心，他們打算非必要不主動關心，但今時不同往日。

“别和我說，你想讓那個小孩當間諜。”談無欲說道，他對赤武的印象還停留在赤霄，雖然因為鶴唳丹心的事情有所改觀，但還是不夠，更何況素還真不是這種人。

“素某想試着找到魔界入口。”聽出師弟話裡的調侃，素還真失笑搖頭，他怎麼可能讓赤武去當間諜，就算赤武本人願意，他也過不了心裡那個坎。

“要叫上慕少艾嗎？”談無欲補充道。

是慕少艾而不是思稀草，一方面是提醒素還真，慕少艾一直關心赤武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提醒他，對于小孩子來說，情感攻勢從來都很有效果。

而比起素還真，赤霄顯然和慕少艾的交情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