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出逃,驚天動地。
天波浩渺附近的居民都在那一夜,被天邊乍現的紅光和爆炸驚醒,出門察看時,卻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他們聚集在一起,四下警戒,等候觀察片刻後,未見異樣,才三三兩兩地散去。
待村莊重歸平靜後,方有一個血色的身影踉跄着出現,他身披着一頭朱紅的發,身上的白色道服被血和泥染的斑駁一片,随着腳步的邁出,留下一串隐約帶血的足迹。
似有若無的咳嗽和嗚咽被強硬而艱難地吞下,短暫清明的目光就随着夜色而消失,僅剩一句疑問。
“吾是誰?這是哪裡?”
普通的百姓難以察覺到魔物的出現,但有心人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總是有自己的方法,找到逃脫的魔,将之擒回,或者,當場誅殺。
“吾先前就說過了,魔物難馴,但總是有人善心泛濫,從而釀成災禍。”冷漠又高傲的公法庭之主出現在魔者前方,釋放的殺氣,讓其目的不言而喻。
那雙迷蒙的魔眼,似是受到殺氣的牽引,變得銳利看向來者:“你是誰?”
随着口吐之言而浮現心頭的,是一個疑問:“你要殺我?”
“然也。”
“是嗎……殺我?”此言似是觸碰到了魔者某條敏感的神經,激烈的魔功如洪水般從他的身上傾瀉而出,彌漫在四周,形成一塊生人勿近的絕對領域,“你能嗎?”
話未落,眼一凜,兵器現,淩冽的寒光勢要掃平一切障礙。
“風火雷擊。”
“嗯?”察覺魔者狀況不對,昭穆尊随即化出兵器迎戰,“雲龍斬天刃。”
極招沖突,昭穆尊力遜一籌,被擊退數步,口嘔朱紅。霎那間,魔者攻勢又起,凝氣于掌,昭穆尊凝神防護。招式往來,魔者内力好似源源不絕,絕招頻出,昭穆尊回氣稍慢,漸落下風。
“此番功力,莫怪魔界對你多番關注。”昭穆尊一聲感歎,似是自語,卻也傳入魔者耳中,引起瞬間的失神。
昭穆尊察覺機會,封魔之招即出:“封魔玄坤。”
碧青的術法如天網般罩住愣神的目标,能為武者吸收的天地之氣霎時被斷,混亂的魔者若有所感,将目光投于眼前之人:“你……”
昭穆尊漠然一笑,不在意魔物所想自顧自說着:“我還以為你是他的助力,想不到是拖累。”
【六弦之首,也會識人不清。】
他似是有所倚仗,毫不在意魔者正因為這句話,神态漸變。
“住口……”
“魔物得道,終是虛妄。”
【天性惡劣,難以矯正。】
“住口!”
被刺激的魔者爆發出驚人的内功,直接沖破了昭穆尊布下的術法,他頓受反噬,後退數步間,魔者取命一掌已至眼前。
他未及反應,隻見赤紅的火光閃過,魔者掌氣竟然在眼前消散。
原是魔者招式将發之際,又自行收招,内勁反噬,魔者負傷,以槍駐地。口中更是開始喃喃自語:“不對,不對,不能這樣……”
不時搖頭晃腦,扶額長息。
昭穆尊驚愕間,與魔者雙目對視,引起對方一片驚慌,随後大叫着跑開了。
見狀,昭穆尊不禁皺眉,起身欲追時,一名黑衣人突然竄出,與昭穆尊戰至一處。
昭穆尊遭遇阻擋,不禁怒斥來者:“來者何人?”
刺客并未回應,隻是拖延時間。昭穆尊何嘗看不出,但苦于負傷在前,且對方實力莫測,他們實力相當,隻能眼睜睜看着赤武跑遠,眼前的刺客也在赤武蹤影徹底消失之時,抽身而走了。
“所以,他是為赤武而來?”昭穆尊琢磨着,“他非是魔界中人,所以并不想讓人知曉他與赤武的交情是嗎?還是,沖着我來的?”
而跑走的赤武,逐漸力竭,緩慢行走在荒無人煙的樹林之中,混沌的意識,已經分不清現實。
“剛剛那人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是因為我殺人了?不對,人不是我殺的……”
呢喃間,魔者身上竟自發運起一股清聖的内功,平靜了暴亂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