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風波過後幾人也要繼續啟程趕路,如來時那般,青越等人往城郊走去,那裡人煙稀少,适合将飛鶴放出來,它往日裡在缥缈山上自由慣了,總是不喜歡待在儲物袋中,之前落腳的地方植被豐盛,鮮少有人,或許飛鶴也會喜歡。
正是這樣想着,幾人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而來的就是一聲高呼:“幾位恩人,還請留步。”
恩人?
思及昨夜的事,青越明白大概是在喊山南師姐和桑大哥的,轉頭看去,身後是一名身着華服的男子,那脖子上、腰間、手上也都挂滿了珠寶,膀大腰圓的,看上去富貴非凡,不像尋常人家。
不僅如此,連帶着身後跟着的一長串手裡捧着東西的仆從也都是如此,不知為何青越思緒發散,想着那戶人家府上的夥食定是極好的。
等回過神後倒是自己先笑了笑。
身後腳步聲漸近,山南和桑狄對視一眼後也猜到了那人的來意,昨夜那幾人已經當場被官兵帶走,他們二人走進客棧時也被許多人看見,所以若是因為那孩童事件找上他們倒也說的過去。
來人道:“煩請幾位恩公留步,多謝諸位昨日出手相救,免得了我那孩兒的禍事,在下常豐南,略被了些薄利還望諸位恩人千萬要收下。”
從今日晨間出門直奔客棧但卻撲了個空,到現在帶人追到這城門口,眼瞧着他們就快要出城,隻得快速的報出姓名,說明來意。
印證了心中的猜想山南也不意外,隻是……和桑狄對視一眼後,婉拒道:“本就是舉手之勞,不必如此。”
常豐南撓頭笑了笑,神色堅決,而後沖着山南等人深深地将腰彎了下去,與此同時身後仆從将手中所捧之物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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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鶴上,葉明軒拿着手中的糕點吃的正香,一邊吃着還不住的點頭說:“這桂花糕,甜而不膩,實在好吃。”
山南見狀笑了笑,随後将自己面前的那碟也給他推了過去,一旁的桑狄見狀有樣學樣的把自己的推給了山南。
青越在一旁看的有趣,伸手摸到的是觀言才為她倒上的熱茶,杯壁的溫熱讓她猝不及防的想起來昨夜在河岸邊的觸感,那些已經被刻意忘記的記憶再次出現在腦海中,她有些不自在的移了移視線,與觀言的交錯而過。
而後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欲蓋彌彰得道了句:“多謝。”
也還好他們二人坐的偏遠一些,青越說的也小聲,除了觀言之外再無人聽見。
看着她怎麼都不願看向自己的樣子,觀言眼中逐漸浮現出笑意,連帶着嘴角也上揚了些,周身的淡漠頓時被沖散了不少,像是霜雪融化般,整個人看上去都溫柔了不少。
但他也沒說什麼,隻當作沒看見一樣,配合着回道:“無妨。”若是能将這言語中的笑意抹去,就更多了幾分可信,青越暗自在心中想着。
這邊兩人的動靜并未傳過去,葉明軒看着被推到眼前的糕點,眼睛亮了一下,然後揚聲道了句:“多謝師姐。”而後又看了看桑狄推過去的那碟,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也開口說了相同的話,“也多謝桑大哥。”
說完後便自顧自地端着桂花糕往前頭走去,心想着也喂給飛鶴嘗嘗,畢竟剛才沒讓它在下面玩夠,多了些脾氣,可得去哄哄它。
山南收回視線,看着眼前的桂花糕,并未多說什麼,也隻是笑笑,很自然的就伸手拿起一塊,不帶絲毫扭捏。
這些糕點是剛才臨走之前常豐南說什麼也要讓他們帶上的,畢竟已經将那些珍奇珠寶拒絕了,若是再講這些吃食一并拒絕,隻怕是他不會心安。
本就是随手而為的事,吃食也就足以。
又過了半日,臨近大莫山,山南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多了些激動,和往日裡溫柔沉穩的模樣不太相符,在此之上,眼中多了些期盼和隐隐喜悅。
三年未回來,也不知這裡的變化大嗎?
也不知她的那些“老朋友”過的可還好。
即使并未商量過,但衆人也都一緻決定今夜落腳的地方是在大莫山。
青越看着不遠處的連綿起伏的山脈,或許是誕生了山精的緣故,大莫山中的植被常年都是綠色,無論季節變化都未曾有過枯黃的景象,四處都是一幅生機勃勃的景象。
即使在這山中突然出現了妖界結界,卻也并未改變分毫。
但是——
除此之外,不知是不是妖界結界并未完全修補的緣故,她隐約看着也還有一些從各個角落凝結而成的生息在朝着一個方向湧動。
并不明顯,細小而綿長,頗有些無止盡的意味。
這樣的猜測更是讓她眉頭緊蹙,有些擔心。
青越用指尖碰了碰觀言垂落在身側的手,道:“你看那些生息是不是還在源源不斷的流失,是朝着結界的方向的?”
她有些不确定,縱使之前和觀言商議過大比之後要去往妖界,但此刻一看卻還是多了幾分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