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言的目光從兩人相接的地方轉而順着青越的話往大莫山上望去,視線移開,入眼是一幅郁郁蔥蔥之景,靜谧的立在前方,猶如一幅精美的畫卷般賞心悅目,但即便如此女子指尖的微涼卻還是順着手背一路傳了下去,似冰雪一路沁到了心底,但卻又沒有那般凍人。
不再去想,大莫山就在眼前,眼中帶着一絲漫不經心,而後目光落在某一處時,那些情緒全然消散,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似的,取而代之的多了一絲厭惡,連帶着言語中也是如此,他回答道:“是結界方向,此刻還未完全将其修補,所以……”
兩人正說着,大莫山近在眼前,飛鶴通曉人性,都不需要山南去說,就直接的往山裡飛去。
随着山南的靠近,青越看着眼前延綿起伏的大莫山都好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多了些生氣,連帶着漫布于四處的山氣也都活躍了起來。
感受到山南的氣息之後,争先恐後的超他湧去,連帶着站在她身邊的青越等人身上也都沾滿了山氣。
山氣有靈,落在身上後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這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葉明軒在一旁驚呼着奇效,飛鶴則是不滿他打擾到了自己似的長頸往後轉,用頭去頂了頂葉明軒,一次來表達怒意。
葉明軒嘴裡叼着根不知從何處拔來的野草,左右躲着,逗的正起勁兒。
桑狄站在山南身邊,眼神中也透露着一絲懷念,縱使他并不屬于大莫山,但是這裡卻也是他來到修真界的第一個地方。
同樣的,他轉頭看向山南,也是在這裡他遇上了山南,而後被山南帶回缥缈山,遇上了其他幾位很好的人。
所以對于這裡他是懷念,也是有一定歸屬感的。
這種情緒說不清道不明,就如同雛鳥一般,所處的第一個地方,總歸是不一樣的。
飛鶴落地後,不似之前那般被收進儲物袋中,而是撒歡兒的在山中跑着,這裡可以算的上的山南的地方,因此也無需擔心。
許是相處久了的緣故,幾人都極有默契地選擇就這般慢慢走着上山,山林寂靜,此刻除了鳥獸蟲鳴聲之外就是幾人的腳步聲。
那所處的位置在之前也被修真界幾位修為高深的長老聯手做了個陣法圍住,且那破損的洞口也在逐漸變小,無法在此刻攪擾到他們。
不同于缥缈山的隐秘,大莫山更是多了幾分空幽。
青越擡頭看着那幾欲參天的大樹,想着或許也是和自己所選擇上山的方式有關。
這樣難得的景象,倒是勾起了她很久之前的回憶,關于玉霧山的回憶,彼時她和觀言到人界時初次看到玉霧山,也是給了她相同的感覺。
像是察覺到她心緒波動,觀言開口問道:“怎麼了?”而後看了看她的目光掃過周圍,随後再次開口:“想起玉霧山了?”
語氣中帶着些笃定,同時也帶着放松和溫柔。
青越擡頭看向他,眼中的驚訝一覽無餘的顯現在觀言面前,即使并未開口,但他已經從她眼神中讀出了想問的問題。
這是怎麼猜到的。
觀言看向她,眼中帶着一貫隻屬于她的溫柔和深邃,開口解釋道:“這裡的氣息和玉霧山的很是相似,都是一樣的純粹幹淨。”
“玉霧山是因為淨海的緣故,這裡是因為……”說到這裡青越的目光落在前方山南身上,繼續道:“這裡則是因為山氣養成,而後孕育了山精的原因?”
觀言說的明白,她自然也就很快就猜到了。
見她能毫不猶豫地接上話,觀言也并不覺得驚訝,于是點頭。青越将目光從一旁的綠植上收回,再次開口,問了個之前就一直想問,但被擱置後就忘了的問題。
也剛好此刻二人談起玉霧山,也就讓她再次想起。
她道:“玉霧山中的那一汪湖水是連接着淨海的,那若是凡人碰了或者是不慎跌落其中,會怎樣?”
聽着這問題觀言眼中出現了幾分錯愕,之後多了幾分沉默,沉默中好像又帶着幾分無措,好似在思考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他這樣的反應是青越未曾想到的。
在她看來這不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二人從虛無境到達人界是通過玉霧山,且剛才他也承認了自己的猜想,玉霧山上那湖水是與淨海相接的。
再想起最初在九重天上跌落時接觸到淨海時那幾欲鑽心的痛,到現在想來仍心有餘悸,那時候自己都還是吸收了天鳳精血的狀态,都那般狼狽。
更何況對于普通人來說。
她用目光催促着觀言。
最後在這樣的目光下,觀言艱難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