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要當?”
李清瑤反應過來,“當的話以後還要贖走,銀錢也沒有那麼多是吧,我直接死當,賣給你,你不是挺喜歡嗎?”
男子失笑,“姑娘真是在說笑,此物一看就是姑娘的珍視之物,我怎麼能奪人所好?”
“你奪吧,實在覺得愧疚多給我算點錢。”李清瑤暗自想到早知道身上這塊玉牌真麼值錢,剛才還奪什麼人家的青紗,砍什麼價格。
“姑娘認真的?”男子再次确定,神情嚴肅。
“确定啊,錢現在能給嗎?”李清瑤隻關心錢。
“可以。”男子收斂了笑意,“我們錢貨兩清,簽字畫押。”
說話間,小夥計已經端來筆墨紙硯,男子直接寫了兩份交易,一份是李清瑤典當玉牌的,另一個是她購買石灰的。
李清瑤不假思索地在兩份契約上簽完字,小夥計拿下去複刻了一份,他手腳利索,不過是一杯茶的時間,就已經飛快地複刻完兩份契約,并且稱好相應的銀兩,裝進荷包,另外的銀票附着兩份複刻的契約,裝在一個精緻的,綴着珍珠的木盒子裡,雙手遞交給李清瑤。
李清瑤再外行,也能看出這木盒上的珍珠價值不菲,她拿過木盒,朝着男子晃了晃,問道:“不做虧本買賣?”
“畢竟從小認識一場,還是要給些好處的,這是家裡給家裡姊妹們打的妝奁,多的一個空盒子,收着吧。”
“嗯。”李清瑤不認識他,但還是坦然地接受了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人可以騙人,錢不會騙人,等哪天沒錢了,這個妝奁還可以賣掉。
李清瑤正在盤算,男子涼涼開口,“别想了,妝奁上刻着青虎幫的标,沒人敢給你當的。”
李清瑤動作微僵,青虎幫……這個柏家當鋪的老闆是青虎幫的人?
她在鬧好中飛速地過了一遍青岩幫手上的碼頭和其他兩個幫手上的碼頭,既然青岩幫的碼頭需要修繕,那這兩個幫的碼頭會不會也是需要的。
她的身份,眼前這個人明顯是知道的,他又說是從小長大的情誼,能和青岩幫幫主女兒青梅竹馬的也隻有同等身份的人。
青虎幫的幫主一直三代單傳,眼前這個應該就是青虎幫的少幫主曹澄。
“少幫主這兒也不收嗎?”李清瑤試探道。
“哼。”男子略了她一眼,沒說别的。
十有八九是了。
李清瑤心想還好自己沒說要石灰是做什麼的,為了确保萬一,她隻要了一小部分先送回自己院子裡。
“其他的先放在少幫主這裡,等我聯系好地方,再送過去。”李清瑤說道。
“行。”曹澄對這件事并沒有多大的興趣,他好奇的是現在的李清瑤。
剛見的時候李清瑤還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現在一口一個“少幫主”叫得歡快,生怕讓他懷疑她不認識他一樣。
不過最令人驚歎的是李清瑤居然肯當掉這塊玉牌。
在曹澄心中,李清瑤應該是甯願自己去死,也要護着這個死物的人。
曹澄送李清瑤下樓,探究的目光不深不淺地落在她的背後,他試探道:“我聽說,你這次出門,帶了一個男子回來,那男子還是一個寡夫?”
“少幫主的消息真靈。”李清瑤敷衍回道,心中卻在想,自己被發落出幫,在外界看來,卻隻是出去一趟嗎?
“瞧着順眼,就帶回來了。”李清瑤在大堂裡瞧見一根掐絲銀簪子,密密匝匝地纏着花瓣,正是半開的荷花,荷花中心墜着一顆蜜蠟做花蕊。
特别的是,這顆蜜蠟不是嵌進去的,而是流蘇墜在外頭的。
“好少見的簪子。”李清瑤問曹澄,“這個簪子多少錢?”
“不值錢。”曹澄瞥了一眼,在大堂上直接陳列的都不是值錢的玩意兒,可以随意挑選購買。
李清瑤财大氣粗,隻聽曹澄說不值錢,直接道:“那就記在賬上吧,我要這根簪子。”
“行。”曹澄喊夥計來拿來契約改動,契約上寫着,這根簪子是一個叫做李心蓮的人來典當的,原本是活當,誰知到了時間沒錢來贖走,自動變為死當。
名字特别,和簪子也相配,李清瑤多看了兩眼,又簽了一份契約,拿到簪子。
拿到手細看才發現,這簪子應當不是鋪子出的,而是自家打的,細節之處略顯粗躁,好在李清瑤就是喜歡那點蜜蠟巧思,并不在意别的。
“多謝,走了。”李清瑤滿載而歸,朝着背後的曹澄擺擺手,“對了,剛才的故事不錯,就是故事裡的男人很惡心,下次不要再講這麼惡心的故事了,當心東西賣不出去。”
“很難聽嗎?”曹澄輕歎一口氣,“有個人挺喜歡的。”
“如果少幫主是故事裡的男人,會這麼做?”李清瑤忽然問道。
“我會把那個仙女抓起來吧,畢竟是可以尋寶的神女啊,有了她還愁什麼玉石?”曹澄淺笑道。
“那你要小心了,神女很記仇的,會敲斷你貪财的手。”
等到李清瑤走出視線,曹澄才忽然發現,他剛才想要試探的話還沒來得及完全說出口就被李清瑤岔開了。
“倒是變得聰明了。”曹澄輕哼一聲。
沒過多久,一匹白馬踏空而來,卷席起地上的塵埃。
馬上的少年緊急勒住缰繩,朝着柏家當鋪裡吼了一聲。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