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瑤起身出去。
“去哪兒?”顧旻沒跟過去。
“去給那個姑娘讨點利息回來。”
顧旻看見李清瑤撿起玉牌,吹了吹,惋惜道:“好像有摔痕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值三千兩銀子。”
“三千兩?”
“我沒和你說嗎?”李清瑤說,“買石灰的錢就是典當這個玉牌換的,還挺值錢,三千兩銀子,可惜我不能再去換一次了。”
她看着顧旻,好像想起什麼,忽然把玉牌塞給顧旻,“要不過段時間,你找個另外的當鋪再當一次吧,三千兩呢。”
顧旻握住玉牌,笑問,“真的假的,這可是可以通行青龍幫的玉牌。”
“能不能真的通行另說。”李清瑤看向院子角落裡他們帶來的石灰,說道:“我就怕是引君入甕,還不如換成銀錢劃算,銀錢又不會咬人。”
“你說的對。”顧旻攏起袖子,贊同李清瑤的說法,“他給你帶來這麼大的麻煩,總是要給點補償的。”
“什麼麻煩?”李清瑤說完話轉身,正看見金鸾和上次在碼頭上打趣她的那個堂主一起走了進來。
李清瑤迎了上去。
“七姐。”
“他走了?”金鸾顯然因為沒能阻止李清瑤在衆人面前亂說話而生氣,連帶着話都短了。
“走了。”李清瑤握住金鸾的手晃了兩下,企圖通過撒嬌來讓她原諒。
“例行公事,我代表其他堂主來問一下,你和方沿川兩個人之間到底有沒有私情?”六堂主開門見山道。
“沒有。”李清瑤直接回道。
“嗯,好。”六堂主松了一口氣,一副完成任務了的樣子。
“沒了?”李清瑤都驚歎這個公事也例行的太快了。
“簡單走個流程,我才不像那些老古闆一樣,守着什麼仇恨,搞得後代也要跟着他們去遵守這狗屁規則,不過方沿川确實不行,不是因為他是青龍幫的人,而是他這個人就不行。”
“上次您說的見面……”或者是看六堂主和金鸾走得近,李清瑤對他天然有幾分信任,剛才又正好和方沿川聊到蘆葦蕩見面的那次,李清瑤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和他在蘆葦蕩見面,被我和老二撞見了,我還好,老二你是知道的,轉眼就去告訴了幫主,幫中懲罰了你,後來你叛幫的控訴,也有人說就是這次懲罰你記恨幫主。”
照着方沿川的說法,他丢下李清瑤一個人面對這些,往壞處想,是他故意暴露的,李清瑤和他的關系暴露在青岩幫裡沒多久,就出了李清瑤叛幫的事情。
看來這件事和方沿川也脫不了幹系。
他想要置她于死地,是為了什麼?為了把她調離青岩幫,為了……
李清瑤想起現在三個幫的幫主都外出了,拉住金鸾的手下了力氣,“父親和青龍幫,青虎幫的幫主是同路出去的嗎?”
“是,我們三家雖然關系沒有以前那麼好了,可在表面上還是要維持着和睦的。”
“帶了多少人?”
“不多,算上林管家,三家各帶了十幾人。”金鸾發覺李清瑤的神色不對勁,追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确定青龍幫和青虎幫沒有去别的人嗎?”李清瑤閉了閉眼睛,她真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父親很可能有危險。”
“怎麼會?”六堂主下意識地反駁,“幫主帶的都是好手,就算真的有不測,帶的人都差不多,出不了什麼大事。”
“方沿川今天為什麼這麼大張旗鼓地過來?”李清瑤反問道:“為什麼偏偏選在今天?他就是為了引起我們的注意,告訴我們,他還在林州。”
“他一來,青岩幫上下如臨大敵,所有堂主都彙聚忠義堂,沒有一個人在自家碼頭上,我如果沒有猜錯,就在他來的時候,曹澄已經從我們的渡口走了。”
“曹澄?銀鶴,你是說,青龍幫和青虎幫已經聯合起來,要置幫主于死地?”
“是與不是,查一下就知道了。”李清瑤說道。
六堂主立刻喊了人去查,沒過多久,傳來消息。
确實有青虎幫的人從青岩幫的碼頭走了,隻不過碼頭那個時候沒有主事的人,沒有人見過曹澄,自然不知道走的那個人是不是。
六堂主神情凝重,“方向确實是三位幫主去的地方,我已經讓陳長治領人去接應了,他是去收尾的,還是去謀劃的?”
如果是曹澄是去謀劃的,一切還沒發生,陳長治會追上船,化險為夷。
如果他是去收尾的,一切已成定局,李業成生死不明。
漕幫的天在河道官員還沒到來的時候,就已經搖搖欲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