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熬過這段時間以後,張亦可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她隻好問:“還可以再喝一杯嗎?”
張一沒有拒絕,把奶瓶拿過去重新沖了兩勺奶粉,又還給張亦可。
張亦可繼續緩慢地喝。
這麼持續了三次以後,她終于憋不住要去廁所。
到了廁所,張亦可趁着不在張一視線範圍之内,緊急搜尋可以立刻拿來用并且絕對方便的武器。
但是不好找,一點都不好找。
張亦可視線巡轉完一圈,愣是什麼都沒找到。
沒辦法,張亦可隻能繼續找,并且不斷在腦子中提醒自己:不是非要找那些一眼就能看出來可以用做武器的,要不走尋常路,專門去看那些奇怪的,但用起來就是有用的。
抱着這種想法,還真讓她找到了。
洗發水。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玩意兒弄到眼睛裡面,酸爽程度非同一般。
但洗發水體積太大,整瓶攜帶的話,不好弄。張亦可想找找有沒有小噴瓶,沒找到,不過找到了泳帽。
就是那個趙青山給過她的、花紅柳綠的泳帽,兩人還戴着那東西去了一趟孟饒家。
“……”
曾經對這東西百般嫌棄的張亦可,現在恨不能把它捧到天上去!
張亦可立刻把這東西展開,拉平整,在上面擠了好幾泵洗發水,然後從左右兩邊開始向内側一點點折過去,接着上下對折,最後像疊被子一般,将左右兩邊合在一起,隻留出上方一個出口,方便她真需要這東西派上用場的時候,隻要用力一擠,就能最大程度成功且不浪費。
把洗發水泳帽塞進口袋,張亦可繼續找其它的。
洗發水隻能在最開始有點作用,卻不是長久之計,也不能一擊必勝。
但是,洗手間内實在是沒有别的可以利用的東西了。
而且,因為在這裡停留時間太久,張一已經過來敲門,問張亦可:“你是肚子不舒服嗎?”
張亦可連忙回答:“沒有,我在洗手,馬上就好了。”
說完她打開水龍頭,又重新洗了一遍手,才走出去。
到了外面,就一直都在張一的視線範圍之内了,張亦可想找趁手的東西,也沒有操作空間,隻得作罷,安生待着。
下午六點,張一又問:“餓了嗎?要吃泡面嗎?”
張亦可:“……”
為什麼今天就和泡面較上勁兒了呢?
吃這東西傷害的是你不是我啊!
雖然之前推測出來過,張一可能是不想活了,但張亦可并不希望她的死和自己牽扯上關系。
那也太讓人崩潰了。
張亦可不想和别人的命運有任何因果牽連。
但她的沉默,可能被張一當成了默認。
“餓了是吧。”張一說:“我現在去給你泡面。”
張亦可:“……”
這樣一個人自問自答更恐怖了!
情急之下,她拉住張一的手臂,一邊搖頭一邊道:“我不餓。”
張一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張亦可:“你餓了的話你就先吃,不用管我。”
張一繼續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許久後問:“那你什麼時候吃?”
張亦可秉着能拖就拖的原則,說:“不知道,但是我現在還不餓,下午喝奶喝太多了。”
張一面無表情,張亦可卻覺得她這時候很像是在遺憾什麼一般。
“好吧。”張一說:“那等你餓了再說。”
張亦可感覺張一對自己“餓了”這件事在這時候似乎有着某種十分強烈的執念,于是她決定自己今天就堅決不餓了,什麼時候都不會說餓的!
但這好像并沒有什麼用。
因為晚上八點二十分的時候,張一已經自顧自地泡了兩碗面,規規矩矩放在餐桌之上,一邊招呼張亦可過來,一邊笑着說:“最後的晚餐,是你愛吃的,你開心嗎?”
張亦可:“……”
最後的晚餐不管是什麼她都開心不起來的好嘛!
而且她真的不愛吃泡面!隻是那段時間喝了太久的奶,想吃一口泡面而已!
但是現在,顯然沒有她吐槽和表露真實想法的機會。
無奈之下,張亦可再次做了權衡,最後确定了一件事——不能做個餓死鬼。
當然,最重要的,是吃飽了才有力氣。哪怕她等會兒真的出事了,也還有抵抗一下的能力。
于是,她從容地走到餐桌前,緩緩握緊了筷子。
然後,張亦可發現了驚喜。
筷子是金屬的。
拿這東西戳一下眼睛,應該也挺疼的吧?
但現在的這雙筷子肯定不能動。
她得找個機會,去廚房拿那些不在張一眼皮子底下的筷子。
有了武器就有了底氣,張亦可放心地大快朵頤起來,絲毫不擔心張一現在就對她發起攻擊。
畢竟,她手上已經握着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