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上一世我們兩個的編号是挨着的,可是今天我拿到的新工作牌不這樣。”張亦可小聲說:“它是七位數。”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張亦可還沒有完全把那串數字背下來,隻說了關鍵的能夠做出區分的一點。
紀梧也搞不懂了,“這是什麼情況?”
張亦可:“系統沒有和你說過這個問題嗎?”
紀梧搖頭。
“上一世我碰到過一個叫劉宇凡的人你記得嗎?”張亦可說:“他的編号,也是七位數。”
“我之前和你說過,我發現的編号、名字、第一世第二世,以及為什麼死亡是痛苦的這些事情的關聯。”
紀梧點頭,“你當時說,劉宇凡可能也是從我們的世界來的,遇到你的那一天,是他的生命在這裡的第一世的最後一天。”
“對。”張亦可說:“我們情況和他是一樣的,為什麼我們編号這麼靠前?”
“而且……”張亦可皺眉道:“我還是在第三個月開始的那天來到這裡的。”
那時候的張亦可,工作牌上面的名字就是張亦可,并不是為了馴化而出現的一些沒有意義的名字。
“你是想說,”紀梧說出自己猜測:“我們原本就在這裡生活嗎?”
張亦可點了頭。
紀梧又疑惑:“那我們之前是怎麼逃離這裡的?又為什麼會突然回來?”
“來這裡之前,我掉河裡了。”張亦可說:“不知道有沒有被淹死。”
紀梧驚惶地看着她。
“我沒事,别擔心,現在已經想開了。”張亦可說,又問:“你來之前在做什麼?”
“睡覺。”紀梧坦誠道:“睡醒之後人就在這裡了,還有個系統出現在我腦子裡和我說話,告訴我可以在以後圓我遺憾。”
“它圓了嗎?”
“沒有。”紀梧說:“但它離開之前,說時機到了以後,我自然會心願得償,此後圓滿。”
“沒有給你提示嗎?”張亦可問:“你的遺憾是什麼?”
“不知道。”紀梧誠實說:“我的遺憾有很多,不知道它口中的那個是什麼。”
張亦可無聲靜默許久:“……我感覺我們被騙了。”
紀梧挺平靜的樣子:“我也覺得。”
“……”
張亦可荒謬提議:“要不……咱倆現在也去找條河跳下去?說不定現在這就是一場夢。”
紀梧繼續平靜地提醒她:“還記得你掐自己的那一下嗎?”說着她在自己手背上也掐了一下,然後擡眼看張亦可,“挺疼的。”
張亦可歎了口氣。
那應該不是夢,她們就是來到了這神經兮兮的鬼地方。
兩人對坐着沉默,紀梧還好,一直都沒有特别大的情緒波動,就隻是安安靜靜地坐着。
張亦可時不時歎一口氣,又時不時掐自己一下,期盼着哪怕有一次,她的感覺是不疼的。
可是一次都沒有成功,直到她把自己的手背大面積掐紅,紀梧默默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
張亦可停了下來。
“我調整好了。”她說。
紀梧點點頭,問她:“想吃什麼?”
張亦可其實不太有胃口,“什麼方便做什麼吧。”
紀梧進了廚房。
張亦可跟着她走進去。
她現在的身份是孩子,如果上手做飯的話,會影響到紀梧,但她在廚房和紀梧待在一起,就沒有什麼關系。
飯做好以後,張亦可拿了碗遞給紀梧,又率先把筷子拿出去放到餐桌上。
紀梧做菜味道很好,張亦可隻吃了一口就胃口大開,最後一頓飯下來,竟然感覺肚子有點脹。
紀梧輕聲笑了一下,一邊收拾碗和筷子一邊提議:“等會出去轉轉?”
張亦可尴尬地笑着點頭。
等到紀梧收拾好了以後,兩人一起出門,沿着往學校去的那條路一直走,經過許多店鋪。
天上的星星很少,月亮也不是特别亮。
但路邊的店鋪一派通明,燈光輝煌,整條路都被照得亮堂堂的。
兩人往前走了一陣,感覺胃裡感覺好了一些就返程。
這時候張亦可已經又恢複成那個理智冷靜的張亦可了。
回到家裡,張亦可對紀梧說出丁則和孫倩現在對自己有了懷疑并且已經進行過一次試探的事情,再加上現在并不明朗的局勢,她決定以後慎小慎微,在她沒有把握能夠殺掉一個成年人之前,都隻做符合她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張二,而把真實的張亦可先藏起來。
紀梧沒有意見,她點點頭,說:“今天白天那樣的事情,的确太吓人了。”
“我那時候是有把握。”張亦可說:“如果換成别人,我一定不會那麼做的。你别擔心。”
紀梧笑了笑,看了一眼時間,“收拾一下睡覺吧,我等到十一點之後也休息。”
張亦可回房間睡覺。
紀梧把房子裡的一切巡視一遍,從房間衛生到家具擺放,全都一絲不苟地巡查了一遍。
她至少要陪張亦可到成年,不能因為失誤而引起壽命縮減。
一切檢查無誤,紀梧輕輕推開房門,看到張亦可已經進入深眠,并且被子也好好地蓋在身上,又把房門關上,在客廳坐着,等待十一點的到來。
十一點鐘,張三開門進來,同紀梧打了個招呼,紀梧友好回應,就進去另一個房間休息。
第二天。
紀梧醒得比較早,六點就起床了。
張三一個人孤單地熬了一夜,這時候怨氣比鬼都大,看到紀梧以後沒忍住問:“你怎麼不回家睡覺?”
紀梧按照原定說辭給她解釋,張三表示理解,但沒有贊同,而是說:“我是做不到這樣,我在這裡多待一分鐘都覺得簡直要命!”
紀梧笑了一下,在客廳陪她坐着,在快要七點的時候,又回了房間。
七點鐘一到,張三拿着東西就開溜,在她之後進來的周芷蘭腳步匆匆,一關上家門就直奔張亦可的房間。
她猛地推開房門,看到在裡面酣睡的張亦可怒氣叢生,擡手在手邊的門上重重磕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