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了不起!
他還會演皮影戲呢!
也在戲班裡幫過工。
要說琴……
對了,他還會拉胡琴!要不要當場拉一段打一下斷他們的情意綿綿?
“因為……富貴、閑人。”
聞人用扇子點了點沒有情和自己。
因為他們都能自在活着。
“……”那有錢也不是他的錯吧?他都是靠勤勞和智慧發家緻富的。
“那他們又是什麼?”小沒目光悠悠,看向一旁的辣目和玄商君。
“一個是美玉再得,另一個也需月下照顧。”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自然牽腸挂肚。
“你都看明白了,那還不快點想個辦法啊!”
沒有情氣急。
“這不是你最擅長的領域嗎?”
“沒辦法。”聞人“啪”地打開扇子,遮住半張臉。
現在這樣的情況,越耍手段就越糟。
“不如以靜制動。”綜合分析後,聞人得出了這個結論。
“說不定,月下之後也會對你我二人愧疚。”
人往往因憐,因慕,因色,因欲……
種種而生情愛。
當然,任是情感大師聞人有琴,也有不知道的内情。
夜昙喜歡辣目,還因頗覺同病相憐。
不是被人誤會,或者無人理解的郁結。
而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無人同行,無人并肩,無人可依……
他們共享着一種深切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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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月下,你要走了嗎?”
“時間還早啊錢兒!”
見夜昙想要離開,聞人與沒有情理所當然地開始熱情挽留她。
然,說了半天,夜昙卻并未理會。
“我走啦~”
“本君送你……”玄商君的話還沒說完,手臂就被沒有情拉住。
神君默默地盯了一會沒有情的手,感覺自己額上青筋直跳。這些天他也被迫聽了一些神識們互相揭露的,關于“處鴛鴦”的八卦……
可謂貪嗔癡俱全了。
自認絕大多數時候都心澄如鏡的神君當然不想承認神識們幹的那些勾當和自己有關,但想想又覺得臉紅。
最終,他選擇将沒有情的手撥開。
“你又有何事?”
“玄商君”,沒有情才不管對方語氣之中的那點嫌棄,“你忘了你剛才答應我們什麼了嗎?”
“……本君沒忘。”
他們是想讓青葵也來石屋住,别再回去了,要他出面幫忙留人。
真是的,也不想想這石屋到底有多小。
而且……青葵又哪裡會聽他的。
“青葵,你等等。”
“還有事嗎?”夜昙轉身。
“本君……”玄商君也是被趕鴨子上架,并沒想好要說什麼。
“你是不是又想要換地方住?”
夜昙一臉無奈地看向他:“你可要早點習慣啊!”
說着,她還拍了拍他胸:“進去吧!乖~”
——————
片刻後,僅玄商君一人走進了石屋。
“哎呀,你怎麼……”沒有情忍不住抱怨。
真是的,要他何用!
“本君……不會說話。”
沒有情和聞人撺掇他去留青葵,出于對神識的一些愧疚,他嘗試了。
結果可想而知——
他到最後都沒說出個什麼來。
“玄商君不必介懷。”
“沒兄剛才不也铩羽而歸了嗎?”聞人熱衷于攪混水。
“你還說我呢,你自己呢!”聞人那台詞簡直能讓他雞皮疙瘩掉一地。
既然這樣……就輪到辣目上了。
沒有情、聞人,連同玄商君的視線都轉到了辣目有琴身上。
“你是我們(全村)唯一的希望了!”沒有情鄭重地拍了拍辣目的肩膀。
“……”辣目神君一時無語。事到如今,他越來越覺得這簡直像一場鬧劇了!
好想直接土遁啊!
然而,作為最後的希望,辣目神君最終還是出言挽留了。
“娘子,别走。”
“辣目”拉起夜昙的手,輕輕地晃了晃。
“畫法陣。我們一起,好嗎?”
“那……”夜昙想了想:“我再待一會吧?”順便研究研究法術。
台階終于遞正确了。
——————
辣目神君教完法術之後,夜昙的學習熱情很是高漲,當即表示自己還能學。
“……”辣目神君看了看夜昙,又往石屋處望去。
石屋裡幾個人看到他投來的視線,紛紛縮回了腦袋。
就剩玄商君一人還杵在原地。
“……”辣目神君忽然有些感同身受了。
“不如,神君,教你?”
“也行哎!”夜昙恍然大悟。既然這個少典空心有記憶,她的确該好好利用一下。
玄商君在教夜昙手訣。
“少典空心,你别變那麼快啊!手都沒看清楚!”夜昙擡頭看向玄商君。
“那本君再變一次,你看好了”,玄商君又做了一遍動作。
這次速度慢多了。
“怎麼樣,可看清楚?”
“……”她一直都在盯着他臉看。
“……差不多吧!”夜昙望天裝蒜。
站在一旁的辣目神君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他又不能教她太多法術。就連現在這法陣,他都隻能推說是和那紫衣的神秘人學的。
眼睜睜看着另一個自己和他家昙兒在那親密互動……
不行啊,少典有琴,你得理智點!
他試圖控制自己内心升起的嫉妒之情。
“辣目,你在發什麼呆啊?”
等辣目神君回過神來的時候,夜昙的臉已經怼到了他臉邊上。
“你在吃醋嗎?”
“嗯!”辣目神君點了點頭。
反正,他已經試着大度過了。
“……”夜昙本是想調侃一下的,誰知道更尴尬了。
“青葵……”一旁的玄商君也相當尴尬:“你先休息一下吧。”說着,他便飛快地向石屋走去。
“……明明先,遇到我。”見礙事的人走了,辣目神君便彎下腰,用手環上夜昙的背。
比起玄商君,他作為辣目,是有優勢的。
“可是……其實我……先遇到的是少典空心啦……”夜昙小聲嘟囔。
而且……她可能在天上的時候就已經……
算了,這種事不提也罷。
愛,本就和順序無關。
“娘子,不喜歡辣目了?”明明之前他最喜歡的就是辣目了。
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
少典有琴再次感慨。
他現在心情真的很複雜。
“沒有的事!”夜昙大聲否認:“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嘛!”
“我是真的……”
真的兩個都愛。
好像也不隻是兩個……
她該不會是全天下第一個愛上四個人的女人吧?
不會吧……不會吧?
“葵葵,你真要……腳踏四條船啊?”
夜昙想起昨夜她們姐妹幾個閑聊之時,慢慢還問過自己。
“你不會是都愛吧?
慢慢斜睨她。
“呃……”
求神識原諒的時候她是跟說過喜歡沒錯。
但那多少有哄神識的成分,而且也隻是“喜歡”啊,也不就等同于“愛”……吧?
她也不知道。
慢慢剩下的話,當時被她瞪回去了。
可問題依然存在啊!
也許……自己可能就是……
都愛。
之前,她是把他們全部都當作一個人來看,那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現在,既然他們暫時不合一了。那麼……就不能再把他們看作一個人了?
她現在要怎麼辦啊?!
“錢兒!時間到了!”
沒有情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
有道是一寸光陰一寸金。
他絕不能眼看着自己損失一點金子的。
“沒有情,你來了啊……哈哈哈哈……”夜昙尴尬地笑。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啊!
怎麼搞得和排隊一樣?
啊呸,離光夜昙,你在想什麼啊!
你又不是秦樓的!
“那個,小沒啊,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夜昙嘗試活躍氣氛。
“什麼?”
“幫我教一教辣目說話吧?”少典空心那家夥是沒救了,不過辣目大概還能拯救一下。
“辣目辣目又是辣目!你知不知道他……”
說到這裡,小沒猛地刹住了話頭。
他想起聞人說的話。
“他怎麼樣?”夜昙挑眉。
“他……”他私下裡說話可順溜了。
但他不能說,不能給錢兒留下搬弄是非的印象。
“你們倆……剛才在幹什麼?”
沒有情方才就被這二人的暧昧姿勢刺激到了,現在她還老提辣目。
“他剛才親你了是不是?”
從石屋那個角度,看過去就是這樣的。
“沒有啊!”這什麼跟什麼嘛!
“那我也要!”
“……”
夜昙一把推開了沒有情。
她捂住嘴,有點驚訝。
“小沒……你這是跟誰學的呀?”小沒這方面本來挺純潔的,他原來對處鴛鴦明明就一點興趣都沒有的。
怎麼就這麼會了!
“聞人呀!”小沒的語氣中透着一股理所當然。
“……”夜昙握緊了拳頭,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跑去揍聞人一頓的沖動。
真是近墨者黑啊!她怎麼就沒有考慮到這點呢!
“……聞人都教了你什麼呀!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那可能是我沒學到位,我再試試。”
沒有情剛要低頭,被夜昙用手捂住了嘴!
“我可去你的吧!”
洪亮的女聲傳遍了山中。
“欸,月下,你要見我嗎?”接到沒有情的傳話,聞人快步走來。
他在夜昙面前站定,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終于輪到自己了。
“你給我解釋一下!”
夜昙看到聞人一臉開心,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氣不打一處來。
“欸?什麼?”聞人有點莫名,但還是維持着不變的溫柔微笑。
“你都教了沒有情什麼啊?!”
“欸,有很多呀”,聞人用扇子抵住下颚,開始回憶,“不知月下是指哪個?能否給聞人一些提示呢?”
“還要我提示你嗎?你是不是把之前對付那些女人的手段教他了啊!”
夜昙怒吼。
“原來月下說的是這件事情啊”,聞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對啊!”夜昙沒注意到聞人的臉正在靠近,“哎……你幹嘛……唔……”
“月下覺得如何?”聞人有琴笑吟吟地看着懷中人。
“他親你,與我親你的時候,可有不同?”
“……”夜昙說不出話來。
她腿軟,隻能任由人攬住腰。
“聞人!!!”他是不是還要讓她點評一下感想啊?是不是回頭還要給小沒打個分啊?
“辣目——你過來——”夜昙已經到了火山爆發的邊緣。
聽到夜昙的叫聲,石屋裡的辣目神君趕緊起身出來。
“娘子?”怎麼了,聞人欺負她了嗎?
不應該呀。
夜昙能感覺到,立在石屋門口的玄商君和沒有情,目光正齊齊向這邊射來。
她沒有回答辣目的問題,隻是踮起腳,啪叽一下親了他的臉。
看什麼看啊!
氣死他們!
誰讓他們先氣她的!
“……娘子?”
“錢兒!”
“月下……”
“……”
四個人的反應各異,有意外,有激動,有複雜,還有“青葵你成何體統”……
啊啊啊啊!
她要瘋了!
夜昙忍不住抓頭,将自己的頭發抓成亂糟糟的鳥窩樣。
要不……
幹脆破罐子破摔吧?
夜昙握緊了拳頭。
可是四條船,自己會不會累死?
“辣目咱們走!”
“嗯。”
夜昙拉起辣目,也不顧其他人的反對,直接拉着他往自己的住處走。
就在她拉着辣目走在回茅屋的路上,一些村民對她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看什麼看!本姑娘的美貌這麼讓你們震驚嗎?”
“不敢不敢。”村民紛紛低首搖頭。
之後,聖女的新發型在月窩村流行了一段時間,當然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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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休息。”少典有琴将夜昙送到了茅屋後,便打算離開。
“等等!”夜昙下了決心:“要不?你今晚就别走了!”
該死的少典空心!該死的欲念神識!好像他們無處發洩的欲望現在都指向自己了!
父皇怎麼經營後宮的她是不知道,她隻知道,若再被他們這麼糾纏下去……她得先崩潰。
……
一個個滿足算了!
就先從辣目開始!
“娘子?”辣目神君有點愣。
她在想什麼啊?是他理解的那個樣子嗎?
不對,少典有琴,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不行啊!
“跟我來!”
辣目神君被夜昙拖進房裡。
她将人逼至床邊,又強勢地将他推坐在床沿上,順便解開了綁頭發的綁帶。
夜昙的頭發很長,散下來以後,不少都鋪在了神君身上。
“之前本姑娘還欠你一個洞房花燭。”
夜昙将手搭在少典有琴肩上。
“今天便補給你。”
“……”看來不是自己思想有問題。
隻是因為太了解她了。
“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是太開心了?
還是……
“你該不會……不會吧?”
不過他要是會的話……也挺奇怪的哦?
沒等神君回答,夜昙便借由自身的重量将人壓倒在床。
“……”
真是要了命了!
她的雙手緊緊抱着自己腰胯,身子挪動,又抓住他的手往身下帶。
神君終是忍不住,一個翻身将夜昙壓在身下。
“呀……”
一腿橫在自己股間,夜昙多少有些不适應,還有點不甘心。
她是想占據主動的呀!
感覺到夜昙的情緒有些激動,少典有琴隔着輕薄的衣料,以手撫摩着她的身體,試圖讓她放松下來。
二人的唇瓣緊緊相貼,摩挲。
“娘子……”少典有琴的唇微微離開了一些。
“嗯?”夜昙輕輕地喘。
“你……愛誰?”
“我……”又是這個問題!
“辣目,你……能不能不問呀?”專心點不行嘛!
“……”
其實她也在糾結吧?
不然,按她的個性,早就回答了。
“那,等你,想好,好嗎?”
“……”他怎麼看出來自己在猶豫的啊,“那……要不我用手?”
撩到一半又臨陣脫逃。這事連離光夜昙都覺得太不地道了。
她的手伸出去,卻被一把抓住。
“娘子,辣目,想抱你。”
要是真的按夜昙的提議……大概隻會越弄越糟。
“抱!”急于彌補的夜昙豪氣幹雲地答應下來。
神君将她摟進懷裡。
抱了一會,兩人的情緒都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就在他們快要夢回周公的時候,變故陡生。
突然就是乒鈴乓啷,劈頭蓋臉一陣響動。
接着就有什麼東西砸在了床上。
夜昙直起身子。
“呸呸呸!”她吐出一嘴茅草,努力越過“辣目”,爬到床邊。
“怎麼了,地震了嗎?”
“沒事……就是……”
辣目神君将人摟住:“壞了,屋頂。”
原是夜晚起風,屋頂的茅草被吹得掉了下來。
“……”人倒黴起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連屋頂都欺負她!
還好自己和辣目已經約好了,心情沒方才那麼糟糕了。
不然這半夜塌房,真有可能變成壓死她這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娘子,躺好”,神君将夜昙按回床上,“辣目,去修。”
“算子算了,明天再說了。”夜昙抱住“辣目”一條胳膊。
“好。”
夜昙任由“辣目”清理自己腦袋上,身上的茅草,自己則窩在人懷裡,透過破了的房頂開始看星星。
茅屋為秋風所破……
真是幕天席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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