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會報答我……那若……我要滅世,你幫不幫我?”
夜昙還是忍不住調戲眼前的少年人。
“你不會。”
“你怎麼這麼笃定?”
某花有點不甘心自己就這麼被人輕易看穿了。
“當然!”
少典有琴點頭。
“連厲王都沒有要滅世的想法。”
厲王已經是他們沉淵最有野心的大魔頭了。
“你不要把我和那個老家夥相提并論!不要搞錯了,我可要比他強上許多哦!”
夜昙翻個白眼。
“那如果我要滅沉淵,殺嘲風呢?”
“這……這不行。”
少典有琴握緊了拳頭。
一旁,耳朵很靈光的三殿下也默默退了好幾步。
“切!還誇口說要保護人家呢!”
夜昙忍不住噘嘴。
“花花……三殿下……他和你有仇麼?”
少典有琴忍不住瞥一眼遠處的嘲風。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又是某個魔頭惹下的風流債。
“沒錯!”夜昙緩慢點頭。
“大仇!”
奪姐之仇!
說不定還會再添一條奪夫!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不過,本公主我呀……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見對方臉上浮起錯愕的表情,夜昙話鋒一轉。
“你要是肯替嘲風受過,我便放過他。”
她想了半天,覺得也不好就這麼揪着人強行融合。
當年她就幹不出這事兒,這會兒又如何會越活越回去呢?
那隻能是……
繼續打感情牌了!
畢竟她有琴最吃這一套了。
“啊?”
聞言,夜昙手下的小有琴有些糾結。
他剛想開口,向夜昙求情,就被牢牢地捂住了嘴巴。
隻能發出些意味不明的唔唔聲。
“我願意替三殿下受過!”
少典有琴答得飛快。
“不是,老五,你問過我的意思了麼你就答應?”
嘲風剛要出頭,就被谷海潮攥住了胳膊。
“幹嘛!你放開我!”
谷海潮便在嘲風耳邊逼逼。
“大人,依屬下看啊,那女魔頭八成是看上老五了,您不是總怕老五打光棍麼,這回……就别跟着裹亂了吧?”
“……”
嘲風看了看眉來眼去得很明顯的兩人,也覺得谷海潮說得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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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昙思來想去,最終決定讓小有琴去照顧半大不小的有琴。
“姐姐?”小神仙有些疑惑。
雖然他對照顧人這個事情也不反感。
畢竟從小就開始照顧他夜昙姐姐。
眼前這黑衣哥哥,看上去也不像是窮兇極惡之人。
“來來來,本公主給你一個使命!”
夜昙又彎下腰對人耳語一番。
“啊?”
小有琴的嘴巴大張着,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自家兄弟自己照顧去,去……”
順手拍拍人屁股。
“……哦。”
孩子顯然已經對某個為老不尊的大人那毛手毛腳的行為見怪不怪了。
沒錯,夜昙救(馴)了人之後,所謂的計劃就是……
又讓另一個去勸合體。
自己則化作一道紫光遁走。
美其名曰——為她有琴們留一點空間。
其實不過是去沉淵的各個隐秘處風流快活。
不是!
離光夜昙表示她隻是去賺點金币,順便放松放松!
“哥哥?”
孩子想了想,還是決定捏捏眼前這位黑衣大哥哥的袍子角。
畢竟他也不知道那袍擺上究竟會有些什麼。
還是選擇最少的接觸面吧。
“有琴是第一次來沉淵,不知……哥哥你可否帶有琴四處看看?”
“你真的是我麼?”
沉淵有琴也是驚訝裡帶點好奇。
他低頭打量着人。
這孩子的确是和當年的他長得一模一樣。
連名字的讀音也很相像。
怪不得……花花當初會說自己叫有情。
“我也不知道。”
小有琴托着腮,打量着面前家宅,眼裡完全是好奇。
“不過,姐姐說是我就是……你。”
他點點人,又點點自己。
這多少讓人有些難以理解。
“那應該就是了。”
他無條件相信姐姐的話。
而且,這種問題上,他夜昙姐姐還不至于胡亂蒙人。
小孩的眸子一動不動,盯着眼前的黑衣少年。
“原來……我長大以後就是你這種樣子?”
“你……很失望麼?”
黑衣少年遞上一杯清茶的同時,又摸摸自己臉頰。
從前他沒想過什麼好不好看。
沉淵隻講強,不講理。
遑論什麼相貌如何了。
主要還是看讨人歡心的口才。
三殿下就熟谙此道。
小孩也覺得就這樣一直盯着人臉有點不禮貌,便低了頭。
“也不是……”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按說,好像也不是差,就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你……你是來勸我的,對麼?”
“嗯……”
孩子捏了捏拳。
雖然他也覺得這樣不太好。
可是他夜昙姐姐日也盼,夜也盼,一天到晚就在那叨叨自己究竟什麼時候能複原。
他不想看她失望。
所以一定要勸另外一個自己心甘情願地融合。
“為何?”
黑衣有琴有些迷惑。
“你不害怕?”
這孩子看着至多也不超過十歲。
“因為我想讓她開心。”
但是,不能把自己的需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這他是明白的。
“你害怕麼?”黑衣有琴純粹是好奇。
白衣小孩搖搖頭。
“你害怕麼?你是不是害怕自己會消失?”
“倒也不是吧。”黑衣有琴搖搖頭。
在沉淵這許多年,他也見慣了生死。
在斥候營中,時刻都會面對戰争。
時刻都存在着戰死的風險。
也就是說,腦袋别在褲腰帶上。
“隻是……”
“隻是什麼?”
“你就不怕花花,我是說你姐姐她是騙你的?”
“騙我們?”
孩子歪着腦袋想了想。
“不……雖然夜昙姐姐是很喜歡騙人啦,不過這件事她是不會騙我們的。”
……夜昙?
看來,花花也不過是她的花名罷了。
“你這麼相信她?為何?”
不知為何,黑衣有琴有些在意。
“她真的很緊張我嘛。”
怎麼可能有什麼其他的圖謀!
孩子握緊小拳頭,頗有些憤憤然。
“你也看到了,姐姐看到我被抓,是真的很着急!”
“你先别生氣。”
黑衣有琴示意對方稍安勿躁。
疏不間親,他當然明白,孩子維護自己親人之心。
“我……隻是說一種可能性。”
“可能性?”
“比如……把你救了,再讓你去死……之類的。”
對着個孩子,他多少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說這般刻薄話。
可沉淵到處都是這樣的事兒。
上一刻,還在把酒言歡的兄弟。
下一瞬,你的頭顱就有可能從脖子上掉下來。
因此,沒人能将真心完全交給他人。
“啊……”
孩子張大了嘴巴。
“姐姐她絕不會的!”
說罷,還向着另一個自己投來了幾個欲言又止的眼神。
“怎麼?”
黑衣有琴有些好笑。
他知道,對方的眼神是……同情。
雖然有些自以為是,可依舊罕見。
“要不……我做我的拿手菜給你吃!我們慢慢說吧。”
孩子卷起袖子,幹勁十足。
“菜?”黑衣有琴挑眉。
“沉淵可沒有新鮮蔬菜。”
“沒關系,我帶了些!”
白衣小孩拿出乾坤袋。
“月下美人腌菜!要嘗嘗麼?”
當然,每次夜昙吃的時候都是一臉便秘表情。
倒不是因為這菜不好吃。
隻是這用料吧……多少讓她有些感同身受。
昙花腌制而成的!
還取了這種刺耳的名字。
這麼一來,感覺自己不僅僅是被腌成了酸菜……
還有那麼一點被皺巴巴地悶進缸裡頭的心塞之感是怎麼回事?
不過,她也不好打擊孩子的積極性。
所以一直沒有揭穿。
見人沒拒絕,小神仙開始找盤子,裝盤。
“怎麼?你常做菜麼?”
黑衣有琴有些不好意思地打開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