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硯一言,召司神情有些慌了,“你莫要誣蔑,我可從未提過那位。”
“上次的紀實可曾寫完?江大人莫不是想仗着公主權勢,連活都不想做了?若是如此,今日我便給江大人放休沐幾日,江大人回去好生伺候公主?”召司話語一轉,避開了提東宮那位。
江書硯從容走到案前,抱起上面的冊子,轉身交給了召司,“召司請放心,今年的紀實早已經寫好,江某還将以往幾年的紀實一同整理入冊,份内之事,江某從不推卸!”
召司有些驚訝,随手翻開一瞧,當真整理得清清楚楚,他不免另眼相看江書硯了。
“召司若無其他事,江某還要繼續處理公務了。”江書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轉身灑脫坐回去,完全無視着他。
召司也啞口無言,抱着冊子出去。
才走沒多久,召司繞開了大門,直接拐去了偏院屋子,而楚初傾正在院子裡逗鳥玩。
“殿下!”召司給她行禮,低着頭不敢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楚初傾沒瞧他一眼,隻是淡淡道,“行了,方才你們的對話本宮都聽見了。”
召司見楚初傾沒說下文,心裡不免松了一口氣,公主殿下應當是不怪罪的,可他還是心虛,“殿下要下官刁難江書硯,但奈何他......”
“你說什麼?”楚初傾忽然冷厲轉頭問他。
召司立馬改口,“殿下要下官考驗江書硯,讓他多曆練曆練,但那江書硯的确頗有才華,短短幾日,便将全年紀實都寫完了,前幾任京都記史都不曾辦到的。”
“呵呵,聽你的語氣,你還挺欣賞他的?”
召司低頭不敢再語。
他着實看不透楚初傾的做派,要說她厭惡江書硯,她又給他升官,還整日纏在他身邊,若說她喜歡江書硯,她又暗中令人羞辱江書硯,處處壓制他。
反正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不過他是公主的人,公主怎麼說,他便怎麼做就是了。
江書硯的确有些本事,不然最後也不會權傾朝野,但江書硯狼子野心,他掌權後,第一件事就是廢東宮,弑君,挾幼皇子登基,自己成為攝政王,還除掉了她。
如此狠人,楚初傾在夢裡用了無數法子都殺不死他,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阻攔他的路,讓他飛不上去,再将他踩入泥潭。
說實話,楚初傾心裡還真有些怕江書硯,每一次靠近他,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帶着殺意,可能他想殺她。
不過楚初傾真的不明白,夢裡江書硯為何一定要殺自己?
每一次,她殺江書硯失敗後,江書硯都像瘋魔了一般,将她千刀萬剮,記得他最後殺紅了眼睛這麼直勾勾盯着她,問她到底有沒有心?
楚初傾吓得回神過來,“退下吧,想來你也不是江書硯的對手。”
有些事,還得她親自來。
楚初傾等到下晚,江書硯才出來。
江書硯也沒想到,楚初傾竟然就這麼等了他一天,他有些愧疚地走到她跟前,道歉道,“殿下恕罪,今日公務纏身,耽擱了許久,現下天色已晚,恐怕不能陪殿下去馬場了,讓殿下掃興了。”
楚初傾擡頭望了一下天,又轉頭沖他一笑,“不晚,什麼時辰都合适。”
楚初傾說罷,牽着他的手跑了出去,江書硯整個人都懵了,楚初傾帶着他跑到了府衙門口,門口竟然拴着一匹紅馬駒。
江書硯隻看了眼,便驚訝看向楚初傾,“殿下,這便是你今日說的汗血寶馬?”
“嗯嗯,本宮見你今日趕不上去馬場了,便令人将馬牽來,你要不要試試看?”
楚初傾說完,江書硯整個人都驚呆了,他呆呆望着楚初傾,此刻竟看不懂她,“殿下為了我,等了整整一夜?現在還将馬牽來,做這些事都是為了......”
為了他嗎?
她當真有那麼喜歡他嗎?
“怎麼了?”江書硯盯着她看了很久,眼神有些不對勁。
楚初傾疑惑打量馬,“你若是不喜歡騎馬,那便不騎就是了。”
話音剛落,江書硯突然走過去,縱身跳上了馬,他低頭看她,伸手過去,楚初傾笑着拉住了他,江書硯輕輕一拉,便将她拉上了馬,兩人策馬而去。
江書硯特意挑了東郊,東郊那裡的馬場是公主府的,除了馬夫和看守,再無他人,楚初傾一時分不清,江書硯是不是顧及她名節,特意走向東郊,避開人群。
其實她想說,她楚徽公主的名聲早就壞了,不過她一點也不介意,更不在乎世人看她的目光。
自從做了那個必死的夢後,楚初傾想通了,生為皇家,已是天賜的大恩,身為公主,為何不利用權勢,好好奢侈一把?
她好美男,但她的男寵都是自願跟她的,她好美食,派人到各地搜羅美食,珠寶,綢緞衣裳等等,但她給錢的。
世人罵她,朝臣參她,她就不明白了,她怎麼就成世人口誅筆伐的惡人了?
不過,惡人也好,人善被狗欺,至少在父皇在世的這幾年,無人敢欺負她,至于日後,以她的權勢,倘若江書硯不殺死她,她一定能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