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玉在司淵的掌心瘋狂閃爍,她被吓了一跳。
之前司淵刺穿那個邪器的時候好像都沒有如此異象,今天這是為什麼?
濃厚的黑氣像化不盡的墨,瞬間将面前的所有遮蔽,沒有聲音、沒有生機,隻有漫無邊際的虛無。
司淵将她握在掌心,把玩片刻,弄得沈明玉渾身癢癢的。
她除了能看清司淵的手以外,看不見任何其他的部位,也不知道剛剛趴在地上哭的心肺俱裂的女子現在怎麼樣了?
她清了清喉嚨,小心翼翼地呼喚道:“司淵……你在嗎?”
“我在。”司淵的聲音從頭頂悶悶地傳來,語氣依然從容不迫,“你又變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真沒想到會有黑氣從那裡面冒出來,先前不是這樣的。”
她明明記得之前是刺目的白光,整個洞府都亮如白晝,所有人都睜不開眼,怎麼這次竟然是黑氣嗎?
司淵将水晶球拖到眼前,直視着沈明玉,“無妨,總比小闆凳好點。”
沈明玉:……
這話還不如不說!
而且誰說小闆凳沒用的!可惡!
“那我還要變回來嗎……”沈明玉弱弱地說着,“如果有用的話,那我就一直這樣吧?”
司淵反而搖搖頭:“不行,一直不變回來可能會對你的靈魂有損傷,這個黑氣同時也在潛移默化吸收你的情緒,而且我需要你的淨化術幫我試一試。”
“試一試?試試什麼?”
司淵沒有回答,隻是從指間向水晶球内注入了一絲神力,随後才慢條斯理道:“用淨化術,幫我試試這種黑氣你是不是能夠淨化。”
無論何時,他都對這種黑氣無可奈何。
一陣光亮之後,少女出現在了黑暗之中,司淵連忙拉着她的右手手腕,将他拽到了自己身邊。
“不可以分開。”司淵解釋道:“黑氣之中萬物噤聲,離得太遠會找不到你。”
“而且,周圍的空間好像變了。”
沈明玉了然,周邊已經沒有任何的聲音,也看不到原先客棧的樣貌。她明明記得在黑氣吞噬一切之前,自己身邊是有闆凳桌椅,還有各種因為争鬥而摔碎的陶瓷碎片。
于是她伸出左手,将淨化術凝聚在掌心,彙成了個小小的圓球,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微弱的亮光在黑暗中照亮了男人極其冷靜的面龐,他點了點頭,示意沈明玉行動。
靈力一點一點催入到那小小的圓球内,光芒開始向外擴大,在黑暗之中尤為顯眼。
“唔……”沈明玉眉頭緊皺,黑氣在不斷地與她的靈力碰撞,消耗、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光圈擴大的有多麼艱難。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一片的黑氣被淨化術抵消後,周圍的黑氣又争先恐後地撲了上來,瘋狂填補着這唯一一塊空洞。
司淵垂下眼眸,握着她的手略微用勁,神力溫暖地流入到沈明玉的身體裡,幫助她共同對抗黑氣。
“不對勁……”沈明玉頭頂析出微微汗水,她十分吃力,“好像有什麼東西順着經脈進入到我身體了。”
聞此,司淵眉頭一皺,立刻撤出神力,“趕緊停。”
“嗚嗚嗚,好像停不下來了啊……”沈明玉哭喪着臉,止不住地顫抖。
同她那奇怪的被迫化形一樣,她體内的靈力被手中的淨化術不斷抽空,随後另一種奇怪的力量進入到身體内,重新彙聚在妖丹處。
“是……是那個黑氣被淨化之後的東西!”沈明玉大喊一聲,“我知道是什麼了!”
司淵眉頭緊鎖,面如寒冰:“情緒之力,快停下。”
随着淨化術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大,光芒也越來越奪目,沈明玉覺得自己的妖丹簡直要爆炸了,渾身所有經脈都充斥着那種透明的力量,劇痛席卷了沈明玉的軀體,她現在連移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嗚嗚……”害怕讓她不自覺地流淚,“我不會死了吧……好難受……妖丹好漲。”
妖丹上的裂縫 ,又擴大了幾分。
司淵連忙從身後抱住身邊的少女,“不要慌,不會出事。”
他安慰道,同時松開握住少女手腕的手,用神力建構了一個空間包裹在淨化術的光圈隻上,想要屏蔽所有的力量。
隻聽巨大的轟鳴聲驟然而起,澎湃的吸力自沈明玉掌中迸發,黑氣如旋渦般,以二人為中心瘋狂湧入,兩方力量觸碰,雜糅着黑氣,産生了難以預料的後果。
但是沈明玉能動了,那力量不再向她體内湧去,掌心中的光芒過于刺目,她下意識地閉緊了眼,不知該怎麼辦。司淵則将她緊緊抱在懷裡,生怕她受到一絲傷害。
他們被拉入了黑氣所構造的空間。
當二人再睜開眼時,周圍已經是一片虛無,望不到頭,也看不見天地。
趙氏千金漂浮在空中,眉頭緊鎖,淚痕滿面,胸口正中央處正汩汩向外噴着黑氣。
“啊!”沈明玉驚叫一聲,連忙想上前查看,卻被司淵一手拉了回來。
“你幹嘛?”沈明玉有些急躁,“我能淨化這個黑氣,讓我過去。”
“不可以,”司淵搖搖頭,面色凝重,“你不可以再冒險了,而且你的經脈還沒有疏通,一旦再出現剛才的事,我恐怕……”
他停了停,不再繼續說。
沈明玉也明白司淵的意思,停止了掙紮,有些郁悶:“我曾經發過誓,絕不讓任何人死在我面前,除非我真的做不到。”
停頓了片刻後,她仰着頭,看向司淵,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