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什麼都做不到,她隻能蹲下身子治療着昏迷的男子。
男子隻是個凡人,也沒有什麼修仙的根骨,沈明玉探查半天後發現他右手中指似有些繭子,應是讀書多年的書生,身上的衣服也是有些灰白,可見穿了很多年,家境應當不如趙家。
由于經脈被那種奇怪的力量堵塞住,沈明玉也有些不敢施展淨化術為男子療傷,一時半會反而愣在了原地,不知該怎麼辦。
歪頭看了眼司淵……
沒想到司淵也在看她,眸中交織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經脈動不了嗎?”司淵先是手指微擡,給趙大人下了個靜音咒,随後垂着眸看向蹲在一邊的少女。
她小小的,頭發還有有些微亂,可能由于太過匆忙未來及打理,臉頰還有些因為生氣而未消退的紅暈。
他想,原來真的有人會因為這種稀松平常的事而讓自己氣成這樣?
愚蠢。
卻也可愛且單純。
沈明玉不知道這男人在想什麼,隻是點點頭,郁悶道:“是啊……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
她閉上眼,雙掌合十,随後飛快地結了幾個順通經脈的印,卻毫無作用。
緊接着,一股溫暖而舒緩的力量從她的小腹處進入了身體。
沈明玉猛一睜眼,嘴唇差點擦到了司淵的額頭。
“繼續疏通經脈,”司淵半跪着,并沒有擡頭看向沈明玉,嗓音清冷且淡然,“我來幫你。”
那溫暖的力量也隻是貼在沈明玉被撐開的經脈内壁上,沒有再做多餘的事,卻讓她覺着很是安心。
隻是這個距離,這個動作,實在是有些太近了。
近到她都可以嗅到司淵身上那股冬日的雪松味兒,而且因為他自己清理了衣袍,身上也沒什麼傷痕,這次的氣息更加純粹,沒有了那股血腥的鐵鏽味兒。
沈明玉頓時覺着臉有點燒,四肢僵硬,手足無措地愣在了原地。
感受到面前少女突然僵持住的狀态,司淵一皺眉,疑問道:“你剛剛不是還能運轉靈力嗎?怎麼突然又不動了?難道有什麼問題?”
……
沈明玉連忙繼續結印,想要弄清楚這股奇怪的力量到底該怎麼才能從她的經脈中出去,卻發現不管她如何催動,渾身上下所有關竅和經脈都是堵塞的。
無奈之下,她想到了淨化術。
好像隻要和那種奇怪的黑氣有關,用淨化術都能解決,不知道這次行不行……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試了一下。
果不其然,不出她所料,當她牽引着淨化術去觸碰那透明的奇怪力量時,瞬間如冰雪消融,所有堵塞在她經脈中的力量隻要接觸到淨化術,統一化為了可供她吸收的靈力,重新運轉,最後糾纏着那引起她化形的黑氣,最後回了妖丹。
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一直緩慢增長的修為竟然加速了幾分。
吓得她連忙停手,看向司淵,眸中帶了些恐慌。
司淵雖然觸碰不了那種情緒力量,也做不到淨化,可他畢竟是神,對于沈明玉身上發生的一切十分敏感,連忙出聲制止,面色嚴峻:“别吸收。”
“嗚嗚……”沈明玉從喉嚨間擠出一絲嗚咽,“我怎麼……我怎麼……”
她慌極了,這一個二個的前車之鑒都在告訴她——情緒之力不可吸收,更不能用此提升修為,會損傷靈魂。
怎麼到她這兒竟然出現了這種事!她甯願不要這個修為,也不想讓自己的靈魂受到損傷啊!
司淵感受到了面前少女的恐慌,連忙出聲安慰,也松開了微皺的眉頭:“放輕松,晚上我們再看什麼情況,先把這邊的事解決好。”
話音剛落,就聽着外面傳來一聲呵斥,聲如洪鐘:“何人在此處造次?不知這是我們天水宗的地盤嗎?”
隻見着嘯谷長老帶領一衆天水宗修士浩浩蕩蕩地就闖入到了客棧之中,瞬間就将那本就狹小的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随後他就看到了半跪在地上的司淵,右手背在身後,左手貼在沈明玉的小腹上,半個身子虛虛地壓在沈明玉身上。
而他身下的少女面色紅潤,表情有些難堪,好似剛經曆了什麼惹人煩的事。
嘯谷:……怎麼又是這兩人?他還沒來及和宗裡彙報來着?
但奈何此次身後跟的修士較多,還大多為他的親信,一張老臉實在拉不下面子,隻得幹巴巴地批評一句: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司淵擡起他那波瀾不驚的雙眸,站起身,走到沈明玉身後,遮住衆人的目光,面上表情平和,但周身的氣場卻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臣服。
他掃視了一圈,眼神如刀,從面前每個人的臉上刮了過去,審視着所有修士身上是否有着他熟悉的氣息。
片刻後,他點頭道:
“很好。”
“接下來,我問,你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