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妖臉上還保持着生前的戲弄，但是脖子和身體已經分了家；有的隻是被封了嘴，但立刻昏了過去。

所有的嘲笑聲戛然而止，漆黑陰森的地牢死寂的如同墳墓，隻有那斷了頭的血在“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司淵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在空間内響起：

“聒噪。”

沈明玉聞到了身後的血腥味，驚恐地看了眼旁邊的男人。

不是說好不那麼血腥的嗎？雖然司淵解釋過如果他出手，那必定是看見了人身上的罪孽。

但這下手也太……

白霜挑了挑眉，也蓋不住眼底的驚訝，片刻後啧了聲，打斷了沉默：

“這麼狠？你殺的可是快有五千年的妖，在這關了有兩年了吧？一直都沒肯賣身找保證人。”

在永平城，沒有登記的妖一旦入獄，要不然散盡錢财換個重見天日的機會，要不然就隻能“賣”給有擔保能力的修士，作個家仆亦或是脔寵。

司淵沒有搭理白霜，隻是再次握緊沈明玉的手，準備走兩步後就直接傳送走。

沒想到一轉身突然在那閉鎖的門後看見了一個小小的神龛，二尺多長，一尺多寬，供台上沒有擺放香爐，隻有個鐵盤，早已落滿了灰。

龛中的雕塑被一條金龍纏繞，右手執劍立于身前，左手掌心托着個圓球，面部則是帶了張面具，讓人看不真切。

沈明玉鬼使神差地看了兩眼，随即轉頭看了眼司淵，想從他眼中看出些什麼，卻隻有平靜。

白霜發現兩人中間突然有些微妙，似乎源于那神龛，心想着怕不是這不知名的妹妹好奇，連忙解釋起來。

“妹妹看樣子第一次進牢裡啊？”

沈明玉回過頭：……

姐姐要不然你聽聽你在說什麼？

白霜：“這據說是神界的神，專門掌管刑法，掌管牢獄。世間大多地牢都會立上這麼一尊，好像是為了鎮住罪犯防止越獄吧？”

沈明玉尴尬地咧開了嘴，笑的難看極了：“哈哈？我們這就越獄……了，不會有什麼事吧？”

白霜報以微笑：“這世間都信仙，根本沒聽說過求神有用的，”随後她努了努嘴，示意沈明玉看那個神龛。

“獄卒都不管，沒什麼香火的。”

沈明玉連忙松開司淵的手快步走了過去，把那個小鐵盤上的灰擦拭幹淨，随後用靈力變出一片葉子，輕輕放了上去。

認真地祭拜。

白霜連忙“喲~”了一聲，打趣道：“妹妹這麼心好？這種神都要拜一下嗎？果真我沒有感覺錯，你是真的心善。”

司淵看着沈明玉的後腦勺，感受着指尖的黏膩，眸底的顔色晦暗不明，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

“行了，走吧。”

語畢，他直接走上前去搭住沈明玉的肩膀，沒有任何多餘的解釋。

暗金色的神力裹住三人，擠壓的窒息感後，沈明玉一睜眼已經回到了客棧。

此時外面已是黃昏，落霞暈染了天邊的雲，橘色灑滿了天際。

她還未反應過來，雙手就被司淵牢牢束縛住，直接舉過了頭頂，強行按在了木門上。

雪松的氣息鋪面而來，男人壓抑的呼聲傳入耳中，聲音隐忍又克制。

“你今天……真的很不乖。”

沈明玉的心跳驟然加快，身子骨迅速麻了半天，軟軟地貼着司淵隐隐有些滾燙的胸膛，小聲道歉：

“我确實沒注意到淨化術……就化形了。”

司淵沒有回答他，隻是輕輕噬咬着沈明玉脆弱的耳垂，溫軟的舌頭打着圈，慢慢将那玲珑一點打濕，再懲罰性地用牙齒咬住。

“嗚……”沈明玉有些支撐不住身體，向下墜去，又被司淵撐住了腰，防止她的滑落。

“别……别咬，好奇怪。”

司淵松開桎梏着沈明玉的雙手，将眼底因動情而出現的些許暗金色藏住，這才擡起頭看着她，沒有說話。

沈明玉緊張地不敢看他，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腕，張了張嘴後才磕磕絆絆地問道：

“你想……怎麼罰？……輕點好嗎？”

屋外飄忽的風傳了進來，帶來了深冬的涼意，司淵動了動手指，将那敞開的窗關上。

房内瞬間暗了下去，沈明玉隻能看見司淵的輪廓，以及自己每次在這種時候都極其密集的心跳聲。

面前的男人輕笑一聲，單手撫摸上了沈明玉的臉頰：

“不要抗拒。”

暗金色的神力連帶着一絲神魂立刻沖入到了沈明玉的靈魂空間旁，緊緊裹住她的三魂七魄。

“對于靈魂的錘煉至關重要，今日半個時辰。”

“罰你……再次化形，也罰你因為别人來求我。”

靈魂被觸碰、束縛的酥麻及窒息感瞬間淹沒了沈明玉，少女的眼角很快滑過了一滴淚。

她眼神像受傷的小貓帶着哀求，卻又極其堅韌。

“知道……知道，我能堅持住！”少女徹底癱軟，被司淵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

她顫顫悠悠地伸出手，拉住司淵的袍子，“但是輕一點，别這麼緊，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