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十分昏暗，隻有從窗縫中透出的一點光，打在窗沿上的琉璃瓷器晶瑩透亮。

司淵立在床邊，垂眸看着沈明玉，長睫撲朔，讓床上祈求輕饒的少女看不見眼底那洶湧的情緒。

他沒有回應少女，房内隻剩下沈明玉破碎的喘息及哀求聲。

沈明玉發現面前的男人沒有任何收手和放過她的意思，哽咽一聲，收回拉着他袖袍的手，蜷縮成團，把後背留給司淵，想要通過擁抱自己來抵禦靈魂被緊縛的痛苦。

片刻後，她實在受不了，嘤咛着問道：“還有多久……？”

聲線都在顫抖。

但依然是沉默，男人沒有回應她。

看不見的地方，司淵的喉結上下滾動着，身上燙灼得吓人，名為欲望的火已經燒得他不敢開口。他現在很想掐住沈明玉的下巴，讓她眼含熱淚的在他在身下婉吟，質問她知不知道這種喘息對于一個喜歡她的人來說，是世間最猛烈的春.藥。

但他強行按壓住了沖動，沒有容許自己沉溺到無邊的欲望中，他享受當前克制自己的感覺。

畢竟欲望積累的越多，等到爆發的時候就會越痛快。

“呼——”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向少女解釋道：“快結束了。”

沈明玉聽見的回答，微微向後看去，額頭上密密麻麻都是微小的汗珠，渾身輕微顫抖着，眼底滿是祈求：

“……結束吧，我撐不住了，嗚……”她開始後悔為什麼要答應司淵了。

但很明顯，男人絕對不會同意。他斜側着坐到床邊，用那滾燙的手替少女理了理被汗浸濕的頭發。

“快了，再忍一下。”

“嘤……”沈明玉别過頭，小聲嘟囔着：“壞人。”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了‘轟——’煙花爆炸的聲音，扯回了二人的思緒。

祈福盛會開始了。

"我想出去玩……"沈明玉又扭過來頭，眼巴巴地看着司淵，“不要再錘煉我的靈魂了好不好……我甯願和你去神交。”

司淵微微歎氣，搖搖頭：“這根本不是一回事，神交隻是最後的手段。”

聽到這話，沈明玉向男人身邊挪了挪，主動蹭着他的膝蓋，撒嬌意味十足。

她真的受不了，之前也有被司淵懲罰的時候，但最長隻有一盞茶的時間。

今日“數罪并罰”實在是太為難她這根草了，半個時辰，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司淵微微吸氣，聲音隐忍，慢條斯理地說道，好似在質問：

“我發現你最近是真的喜歡撒嬌，理由？”

“你停下來我就告訴你。”沈明玉讨好地看着他，雖然她看不清男人的神情，但她知道司淵一定能看清。

“放過我吧……我下次一定能控制住淨化術。”

男人将稍微退卻點溫度的手掌貼在沈明玉的後腦勺，一遍一遍撫摸着，似安慰，也似鼓勵。

“沈明玉，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沈明玉：……

怎麼油鹽不進的啊？

見這招失敗，她隻得在心底開始數樹葉。

一片樹葉，兩片樹葉，三片樹葉……

終于在不知道第幾個一百片樹葉後，司淵收回了那一絲神魂。

如臨大赦的沈明玉躺在床上喘着氣，渾身沒有二兩勁，靈魂深處的異樣感仍一陣一陣影響着她的□□，全身都被汗水打濕，衣服緊緊貼合着身體曲線。

司淵強行按捺下心底洶湧的欲望，替少女捏了個淨身決，俯下身，唇瓣相貼，沾之即走。

他輕輕揉着少女的頭：“很棒。”

卻沒想到下一秒，沒什麼勁的沈明玉不知從哪爆發的力量，直接扯過司淵的手，“咔嚓”咬了上去，滿臉挑釁，趁着男人還沒反應過來有立刻松開嘴，在他的手背上留下兩行整齊的牙印。

象征性的報複，隻求一個心理安慰。

男人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凝固，片刻後無奈地搖搖頭。

“起床，不要耽誤時間。”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街道上四處張燈結彩，大紅色的燈籠閃爍着溫暖的紅光。人們摩肩接踵，紛紛上街參與這一年一度的祈福盛會。

沈明玉左手拎着花燈，右手提着糕點，臉頰微鼓，好似還在吃些什麼，眼睛裡閃爍着極其興奮的光芒，一會兒到這個攤位買點，一會兒去那個攤位玩玩，好不快樂。

全然忘了不久前還氣喘籲籲地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少女的活潑似乎也傳染了同行的司淵，但他對于凡間的吃食玩樂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隻有臉上帶着抹他自己都發現不了的微笑，寵溺地看着沈明玉的背影。

然而沈明玉的快樂沒有持續多久，就拎着花燈跑回了司淵身邊，将最後半塊核桃酥塞到司淵嘴裡後，拉着男人的衣袖，湊在他耳邊疑惑地說道：

“好奇怪啊，司淵，”她環視一圈，“你有沒有發現大部分的修士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司淵蹙眉，用指腹輕輕擦去嘴角的桃酥殘渣，微微擡眉看了一圈。

确實，但他先前根本沒有發現這一細節，畢竟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明玉身上。

“而且好奇怪啊……妖修好少，”少女用氣音小聲說着，生怕被旁人聽了去，“而且你看修士們，一點都不高興，好像……好像很忙的樣子。”

司淵點點頭，稍微觀察了一下，沉聲道：“跟着人流走吧，好像都在往那邊走。”他指了指遠處最熱鬧和擁擠的地方，“你想去看看嗎？”

沈明玉搭手向遠方望去，隻見街心處似乎是立着個巨大的台子，上面不知在熱鬧些什麼，但是台下全是密密麻麻的人。

“走啊，”少女仰起頭看向身邊的人，眼底有光，“我有幾百年沒有來過凡間了，不管是什麼我們都要去看看。”

話音剛落，她就扯着司淵的袖袍向前走去，“快點，說不定有好看的節目！我要占個好位置！”

男人微微搖頭，笑着答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