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淵會意點頭:“說說。”
“分為兩種。”河月揉了揉眉心,好似在回憶些什麼:“自殺和生祭。”
“我自殺過幾次,但是瀕死的時候會時間回溯到我活着的狀态,我能感覺到幾更筆在保護我,防止我真的死去,哪怕我找修士直接把我轟碎,我也已然能存活。”
“但這種力量隻持續到婚禮結束,入洞房後,我的郎君會用一把刀捅入我的心髒。”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剜出我的心髒,趁着它還是溫熱的,将心頭血灑在珍珠上,再将我和珍珠綁在一起,用火焰一把火燒了,不過我是妖,短時間内死不掉,所以還會有……”
“别說了!”沈明玉立刻阻止,眼眶已然有些微紅,帶着點哭腔,“姐姐,我們能不能不說了?”
河月愣住,轉而輕笑一聲。
“按年齡來說,我得叫你姐姐,七百年的草妖。”
穿堂風呼嘯而過,沈明玉狠狠地打了個冷顫,司淵見此,為沈明玉重新幻化了一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沈明玉握緊拳頭,就連指甲都有些嵌入掌心中,絲絲疼痛喚回了她的理智。
良久,她才收拾好情緒,深吸一口氣,顫顫悠悠地問道:“沒有辦法嗎……”
河月搖搖頭:“我沒辦法,但是我可以确定一點。”
她盯着面前的司淵和沈明玉,鄭重道:“不論是誰,隻要幫我打破這個契約,我都可以讓幾更筆易主給他。”
“任何人。”
“叮鈴——”正當這時,洞府門口傳來了結界破開的聲音。
一襲繁複的白衣似乎正在向裡進入,受洞府角度影響,司淵和沈明玉能夠清楚的看見這人身上所繡的粉色荷花紋路,袖口領口上墜着的半片珍珠。
神明天華的神使。
河月眉頭微蹙:“真巧。”
司淵眯了眯眼睛,周身瞬間閃過一絲殺氣,卻又無影無蹤。
他眯着眼,偏頭問道:“外面可以看見裡面嗎?”
河月一揮手
“現在看不見了,也聽不到,你們有仇?”
沈明玉瘋狂點頭:“這不是好人!之前我和司淵在松山的時候,就是他……”
“司淵?”河月立刻打斷了沈明玉的話語,眼底閃過震驚。
她擡頭看了眼男人,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你是司淵?”
沈明玉:……?
怎麼這麼震驚?
司淵蹙眉,點頭,并不避諱承認自己的身份。
“是。”
河月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沈明玉,良久才收拾好滿臉的驚詫,重回先前那清冷的模樣。
“聽說過威名。”
她伸手指了指洞府深處。
“進去,我要會客了。”
沈明玉立刻連拖帶拽地拉着司淵進到了另一個房間,剛進去,河月就在門口附上一層暗金色的結界。
“不要出聲。”她的聲音清清冷冷,“既然你們也想要這個神器,我也不介意賣兩份人情。”
就聽着下一秒,神使那陰柔華貴的聲音飄了進來。
“怎麼?這麼久不開門,你在會客?你還會有客人嗎?”
“不想開”,河月沒有在意神使話語中的嘲諷,冷冷問道,“打聽出什麼了?”
神使繞着洞府走了一圈,“你這裡有妖的味道,很陌生。”
河月的語氣更加冷冽,言簡意赅:“出去。”
空氣沉靜了幾秒,傳來了神使的一聲輕笑。
“抱歉。”
他悠悠地說道:“神器本就是神明被剝奪的權能所制成的法器,是天地間最為特殊的存在,神界沒有典籍記錄,所以我去了楊家,偷偷翻了楊家的家譜,還見到了你未來的便宜郎君……”
“廢話可以不說,”河月立刻打斷他洋洋自得的話語,聲音聽着有些惱火,“你知不知道你這人笑着的時候很讓人讨厭?”
神使哈哈一笑:“是嗎?我還認為凡間的女性都會很愛我這種臉。”
就聽着“轟——”一聲巨響。
河月似乎出手攻擊了神使,但沒有什麼後續的聲音。
沈明玉緊緊貼着結界,想要聽清外面到底說了什麼,被司淵捏着脖頸拽了回來。
她擡頭看着男人,眼神中充滿了好奇,用口型說着:我聽聽。
司淵卻是為不可查地歎了口氣,用神力在空中書寫下金色的字迹:小心别被發現。
片刻後又補充上:等待時機,我遲早會殺了他。
沈明玉點頭,側耳繼續偷聽外面的動靜。
就聽着神使陰恻恻的話語傳了進來。
“你不就是想打破契約嗎?這個我已經請示了我的主人,他指明了一條方向。”
河月的聲音突然多了點微不可聞的顫抖,“說。”
神使的語氣十分高貴:“那契約我抄錄回去後,我的主人跟我說:楊家,是以有人,才可為家。”
他頓了頓,仿佛在賣關子,又像是在觀察河月的反應,良久才響起那充滿優越感的聲音。
“若是殺光所有人,不留任何性命,就算幾更筆保護着你那便宜郎君……”
他輕輕笑道:“沒有楊家,契約也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