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玉瞪大了眼睛,眸子中充滿了驚恐。
她回頭看看司淵,又看了看金色結界所籠罩的洞穴。這個角度她看不見神使的樣貌,也看不清河月的表情。
司淵面色十分平靜,一把按住沈明玉的肩膀,同是搖了搖頭。
指了指外面,示意繼續聽。
半晌後,河月清清冷冷的聲音才傳了出來:
“你殺?”
神使似乎很是愉悅:“我殺。”
河月一聲冷笑:“你們真是神?人命如草芥,神界原來都是你們這樣的貨色。”
神使嘿嘿一笑:“小蚌精,這就是天道賦予的權利,不要說我們殘忍,明明是你有問題,畢竟如果你直接把這幾更筆給我,楊家也能活啊?”
短暫的沉默後,河月冷冷的罵了一句:
“真惡心。”
“所以,你說呢?這可是為數不多能自由的機會。”
河月立刻打斷他,但也沒有将話說死:“後天拜堂結束之前,我會告訴你答案。”
“現在,出去。”
神使發出一陣心情極其愉悅的笑聲,緊接着是衣袍翩飛,他離開了河月的家,随着千秋洞再次陷入沉寂,沈明玉拼命敲打着結界。
“咚咚咚——”
她面色焦急,心底竄出名為氣憤的火苗,大聲呐喊:
“你不能答應!他就是個瘋子!!!”
“啪——”
下一秒,結界碎裂,沒有反應過來的沈明玉向前一沖,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司淵從後面立刻拉住了她的肩膀。
男人微微歎氣:“小心點。”
沈明玉站穩身軀,抖了抖肩膀,随後頭都不回地向房外跑去。
隻見河月面色陰沉地倚在那貴妃榻上,一隻手撐着額頭,眉頭緊鎖,像是很煩躁神使的提議。
她聽見沈明玉的到來,指了指地上,那小闆凳立刻出現,端端正正地立在了沈明玉身邊。
但沈明玉沒有坐,她平複着自己的心情對河月說道:“不行,你不能聽他的!”
河月睜開眼睛,眼底充斥着冷靜,反聲質問:
“我為什麼不能聽?我早就說過了,誰能讓我擺脫生祭的命運,我就會把神器給誰。”
沈明玉:……
少女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态度有些焦急,連忙放軟了語氣:“因為,因為他們也都是生命啊,有的人是無辜的。”
河月看了少女身後走出來的司淵,眼底帶了分嘲笑:“噢?那你知道他家的發家史嗎?你要不要猜猜我這一顆珍珠能值多少黃金?多少靈石?又能承接多少人情?”
她頓了頓,清清冷冷地說道:“惡心的家族,哪怕是下人的吃穿用,都是我用死亡和痛苦換來的,所以别跟我提什麼他們家無辜。”
沈明玉被堵了一截,心底登時有些難受,卻也明白自己剛才的想法實在也是有點可笑。
于是她臉上帶着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愁容坐上小闆凳,仰頭看着對面貴妃榻上的河月。
從這個角度看,河月是極美的,除了那股自帶的陰柔,現在又多了股如刀鋒般的淩厲,眼底的仇恨被她藏的極好,卻仍然讓沈明玉窺見了分毫。
“對不起。”沈明玉垂下腦袋,悶悶地道歉:“是我說錯了,我不該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勸你。”
“我隻是在想,有沒有和平點的方式讓你可以獲得自由……”
“那就是你們的事了。”河月淡淡地說道,随即又閉上了眼睛,“明天晚上,四大宗門會一起把那珍珠送來,也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言下之意,如果找不到方法,那麼她就會接受神使的建議,血洗楊家,換取自由。
洞府外似乎亮堂了點,更多的陽光照射進來,與那金色的結界交相輝映,也散去了點洞内的寒氣。
河月指了指門口,輕輕地說道:“請。”
明顯的送客。
司淵突然打斷了沉寂:
“你是不是救了一名天水宗的弟子?”
河月這才反應過來沈明玉身後也有一位神明,她略微擡頭,對上了神明那寒潭般的眼睛:
“是。”
“用神器救的?”
“順手而為。”
司淵點點頭:“我不否認屠殺楊家的計劃,但我有一個要求。”
河月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須臾又歸于沉靜,沈明玉也扭着頭,臉上帶着些許震驚。
“如果到了那天我們還沒有别的辦法,我會親手滅了楊家。”司淵眼角向沈明玉一瞥,“在神使之前。”
沈明玉倒吸一口涼氣,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着河月清清冷冷地開口:“可以,如果你出手,我會把神器給你。”
“畢竟他真的很惹人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