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淵颔首,以示回禮。
沈明玉也仿佛受到現場氣氛感染,甚至覺着眼眶微紅,眼看着那激動的淚水就要流了下來。
就看見司淵轉頭,用眼神示意沈明玉,并且對淩風長老交代道:
“把她送到楊家禁地去。”
沈明玉:……
她這才想起來,如果司淵要留在這裡為金丹期修士刻下清心陣,那誰來通知河月他們找到的破解契約的方法呢?
答案是隻能是她啊?!
司淵沒有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直接轉身召來一名弟子,命他将内丹離體,便開始為破解生息大陣做準備。
留下眉頭緊鎖的淩風長老和沈明玉大眼瞪小眼。
沈明玉尴尬一笑:“你……你好啊?淩風長老,這事兒很難辦嗎?”
老人先是搖搖頭,片刻又點點頭,示意少女同他出去。
沈明玉轉頭看了眼已經進入狀态的司淵,心底突然有些發慌,卻也知道這是當下最好的安排,連忙跟着已經走遠的老人出了校場。
淩風長老一邊撫着胡須,一邊介紹道:“今日是慈元閣當值,我也算和他們能說上點話,好好商量的話應該也能讓你進去。”
說到這兒,他猶豫地看了一眼沈明玉:“隻是你要去幹什麼呢?”
沈明玉十分禮貌地笑了笑,内心有點崩潰。
壞了,她事先根本沒有想過借口,總不能直接說是為了讓河月重獲自由吧?!
她想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來先前一直被忽視的事情,連忙轉頭問道:
“珍珠現在是在那什麼……我記得之前您好像說過?反正不在千秋洞!”
“琳琅閣。”淩風長老補充着,眉頭微皺,“每年拍賣珍珠之前,都會将珍珠放出來展覽三天。不僅是為了宣傳,方便四大宗門招收門徒,同時也是利用僅僅半成品的珍珠那稍稍散發一點的力量,鍛煉一些修為不高的修士。看着天色應該馬上就要送回了。”
說完,他就問道:
“你們想要幫河月逃跑?”
甚至不太像疑問的語氣。
沈明玉的心髒猛地漏跳一拍,她隻是詢問珍珠的下落,這劍修怎麼能直接猜出她的目的?本來還想順着他的話接下去,話到嘴邊立刻被她咽回了肚子裡。
淩風長老見到這小草妖面上似是藏不住事,輕笑一聲。
“既然如此,那也恕我難以從命了,如果我今日把你送進去,但凡明日她不見了,我就是那個罪人。”
聞此,沈明玉連忙睜大了眼睛。
她還什麼都沒說呢?!怎麼這就給拒絕了!
“呃……您是不是誤解了什麼?”沈明玉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攥緊掌心,“我們不是幫她逃跑。”
說完,她就擡起頭,讓自己看着盡量不像在說謊。
“我就是……有點事情想問她。而且禁地門口的結界那麼強,我不過區區草妖,也做不到把她放出來啊?”
“呵,”淩風長老輕笑一聲,“你是做不到,但是他呢?”
他指了指身後的校場,“你的道侶可不像是做不到的人。”
沈明玉心底一陣焦急,可惡!她該說什麼?說司淵沒教給過她破除人界結界的方法?還是說司淵提都沒提過這事?
怎麼辦?萬一河月沒有等到他們的答案,轉頭答應了神使,難道真的要武力相見?
不行!絕對不行!
她感覺自己幾百年都沒像現在這樣動過腦子,在腦海中瘋狂假設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夠進去……
珍珠在琳琅閣,馬上送回。
“嗯?”沈明玉突然靈機一動,看向旁邊的老人。
淩風長老眼中帶着等待,嘴角甚至還噙着一抹慈祥的笑,“怎麼?想出來怎麼說服我了?”
“不是,我就是還想問問。”她眨了眨眼睛,“這個……護送珍珠重回千秋洞,是誰參與啊?”
“每年都是各個宗門的副宗主,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那如果帶點東西進去呢?”沈明玉的聲音帶了點試探,“就比如……一些絕對沒有任何影響的東西?”
淩風長老沒想到面前的少女會提出這個問題,下意識地回答道:“沒有絕對影響?日用品或者她想要的一些東西,一般隻要提出,當日輪值的人就會帶進去,你想……”
說到這兒,他恍然大悟:
“你的化形不會被探知到真身。”
沈明玉嘿嘿一笑,“是啊,但是麻煩您不要跟司淵說好嗎?他嚴令禁止我化形的,被他知道的話我就完蛋了。”
說完,她就開始準備撤下自己包裹在經脈上那壓制着黑氣的淨化術。
淩風長老十分古怪地瞥了沈明玉一眼,猶豫了很久才答應:“行。”
就聽着下一秒,那滿臉喜氣洋洋的少女口中嘟囔着:
“變個好的變個好的變個好的!”
黑氣裹上她的經脈,靈魂再次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