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河月每一次死亡的痛苦在他們眼裡都隻是可被利用的選擇嗎?哪怕是如此明目張膽的傷害,竟然還要讓她感恩戴德,讓她俯首稱臣。
讓她進入神界之後,還要感謝策劃了她每一次死亡的神。
畢竟若不是他點明了可以用這種方式破除自身殺障,那麼河月就永遠不能成神。
沈明玉抱緊了懷中的珍珠,隻覺着周身寒冷。
好惡心的算計,好惡心的人心。
河月将她自身的力量注入到□□中,隻見刀刃瞬間泛出股冷白色,上面流淌着十分駭人的寒氣。
“你認為我還會甘心被你們利用?”她仰頭看向空中的三人,恨恨的聲音從牙根處擠出,一字一句說道:“今日,我必将你們斬于我的刀下。”
下一秒,河月看似單薄瘦弱的身軀猛然爆發出驚天的力量,先是向身後一指,給沈明玉套了個結界,随後便是沖上天際,直面他們三人。
□□迅速來到三人面前,刀鋒所過之處帶着凜冽的寒風和無窮的殺意,大開大合的每一招都彰顯着她此時的怒意。
神使和兩名老者全然未反應過來河月竟然會如此直接,一時之間反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忙招出本命劍對抗,神使則立刻閃至一遍,陰恻恻地盯着河月,用神力抵擋着刀風。
“你還敢殺人?”他聲音怨毒,面上表情極其陰森,“也罷,你這種卑劣的妖,哪怕得了天道青睐,上了神界也是不聽話的狗。既然如此,就永遠留在凡間為其他修士鋪路吧!!!”
他從懷中掏出個漆黑的硯台,向内注入着神力,就看着半空中驟然出現一朵十分巨大的蓮花正含苞待放,和他身上那繁複的花紋如出一轍,卻處處透露着詭異的氣息。
“給我一柱香的時間,”他滿面勝利在望的笑意,對着兩名老者命令道:“我有辦法控制她的情緒,既然她放棄成神,那這機會你們可要好好抓住!”
“好!”
劍刃在空中劃出道道光芒将河月完全限制住,大乘前期的修士已然拼勁了全力。
“一炷香的時間!沒有任何問題!”
結界内的沈明玉看的真真切切,神使掏出來的是邪器!
怎麼辦?她應該怎麼辦?
她現在的實力哪怕出去也是送死,這個戰場已經不是她能夠參與的了。
戰鬥愈演愈烈,河月揮刀時的眼神越來越冷,她拼命地想突破兩名修士的阻撓去打斷神使的施法,奈何沒有任何機會。
就看那蓮花一瓣一瓣的盛開,未知的陣法正在啟動,直到那花骨朵全部開放時,邪器驟然變大,飛至半空,兩名老者立刻閃開,那邪器迅速将河月牢牢地罩在其中,黑氣如同陰森的蛇纏上了她的軀體。
轟——
河月反手揮出驚天動地的一刀,打在那硯台上卻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哈哈哈哈哈——”神使得意地仰天狂笑,“你以為這是什麼?放棄掙紮吧!”
就看着陣法驟然運轉,黑氣将河月瞬間包裹。
卻在此時,沈明玉覺着自己的軀體内湧入了股熟悉的力量——情緒之力。
“呃……?”她驚訝地感受着妖丹中那汩汩流淌的力量,還是被她自己淨化過的那種,隻需片刻便可被她直接吸收。
“不對,”空中的神使眉頭一皺,立刻将陣法撤下,轉頭看向永平城方向,眼底充滿了不可思議,“陣法被改了?不是……有人攔截了!”
他感受着力量的去處,永平城,楊家,關口,護城河……
最後彙聚在了他已經完全忽略的小草妖身上。
“竟然是你?怎麼可能?竟然是,你?!!!”
一擊充滿着毀天滅地的術法破空而來,帶着絕對的殺意,勢必要取她性命。
沈明玉心底一空,強壓着心底想要蹲下抱頭的沖動,運起全身的靈力在這個結界中又撐起一個結界。
壞了,是生息大陣,她瞬間想起之前司淵握着她的手說送給神使一個大禮。
這是送自己的大禮吧?!!!
随着那術法一寸一寸逼近,死亡的氣息也如影随形。
擋不住,這個力量……擋不住!
她瞳孔放大,因為過于緊張已經完全忘記了呼吸,大腦一片空白。
“沈明玉!!!”
她聽見空中的河月在呼喊她的名字,可那術法已近在眼前,生死隻在一瞬間。
“咔啦——”
最外層的結界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