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真心換真心,沈明玉也連忙鎮定下心态,嘿嘿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所以你想問些什麼?我知道的都能跟你說。”
一如既往的友好。
南樓沒有說話,隻是向後退了半步,處在一個既凸顯沈明玉身份,又能最快速度保護她的地位,負手而立,眼神中充斥着淡淡的審視,卻也沒有妨礙沈明玉的決定。
“我沒有仙緣,也無法問道,但我聽孟霖說了,你是草妖,為何剛剛會化成個桃花的樣子?”謝恒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明玉,上下打量一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沈明玉有些苦惱,卻也老老實實地作答,“我會不定期,不定時化形成任何東西,這沒什麼規律的,而且天地良心,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化形如此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吧……”
她盯着面前的男人,為了掩飾尴尬,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腦勺:“你這麼一問,我感覺我反而知道些什麼了。”
謝恒立刻逼問:“知道什麼?”
沈明玉被他這麼急迫的一問,反而愣了一下,有些拿不準答案,語氣吞吞吐吐:“就……什麼和那個玉佩主人在一起後負了人家的真心,她愛你時你隻是想玩玩,現在她不見了你又後悔,然後被神使……”
就看着謝恒的表情随着這句話越來越鐵青,沈明玉的聲音也逐漸越小,最後直接将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沈明玉腹诽,臉色這麼難看,明明不想聽還非要問,真是自己找罪受。
随即又安慰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再怎麼說這也是凡間的帝王,司淵之前說過的,不要和凡間的帝王作對,會影響自身氣運。
南樓适時提醒:“陛下,邪器還有很多要處理,有事還請直說。”
謝恒深吸一口氣,微微瞥了眼沈明玉身後的男人,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後又将目光移動到沈明玉的臉上,細細觀察。
良久,他吐出肺内濁氣,像是做足了決定,緩緩開口道:
“跟我來,”他語氣十分認真,“自從四大宗門和欽天監的幾位修士向我說清楚了這邪器的危害以及如何運轉,我就有考慮過作為人間的掌權者,是否有可能成為昭天盟的突破口。”
他轉身,示意沈明玉和南樓跟上,步履沉重地走出了金銮殿,同時摒退了周圍所有人,帶着他們來到了養心殿——自己的寝宮。
“我自幼便被告知要以天下為己任,心懷蒼生。十歲被隐去身份送到凡間勞作三年,歸來後又自請去了邊疆,和戰士們同吃同住,又呆了五年。扪心自問,我認為身為大梁的國君,我不存在任何的私心與貪念,所求不過是太平二字,百姓安居樂業,田間年年有餘。這種欲望,應當不能被邪器所利用,所以我自認為,不會成為昭天盟的突破口。”
他走至寝宮最深處,将龍床邊的一個小燭台按了下去,就聽見牆壁内傳來了“咔咔咔——”機關齒輪轉動的聲音。
呼吸之間,便看着面前的牆壁擡起,一條漆黑的,通向地下的隧道出現在三人面前,一股寒風吹過,激的沈明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謝恒将燭台松開,轉頭看向沈明玉和南樓,輕笑一聲:“可惜,今天那……應當是神使吧,?聽他說話我聽得出來。”
“他的出現讓我明白我錯了,身為國君,我沒有破綻。但脫去這身龍袍,我也不過是個吃五谷雜糧的普通人,自然有我的私心。”
他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這下面便是我的私心,還請兩位随我前去看看清楚。”
沈明玉有些驚訝,看了眼旁邊的南樓,果不其然,仍是面無表情。
南樓也反應過來她的目光,剛想張口說都聽夫人決定,就看見少女又讷讷地收回目光,張了張嘴,沒把這話說出來。
“就這麼下去,真的合适嗎……”沈明玉縮了縮脖子,“你剛剛在上朝的時候,可是,可是……”
謝恒輕笑一聲,直接順着台階開始一步一步走了下去,聲音幽幽地傳了上來:“可是什麼?十分失态?”
沈明玉連忙追了上去,南樓見此,緊跟其後。
“雖然說我也很好奇為什麼神使會知道這件事,但我不想我的私心成為累贅,所以讓你們知曉我的秘密是極其必要的,我不想成為那被釘在史書上的罪人。”
密道很淺,沒幾步路沈明玉就看見了面前那厚重的大門,門環很是幹淨,地面也沒有灰塵。
很明顯,這裡經常有人來。
而作為皇帝寝宮中的密室,誰能進來可想而知。
少女神色複雜地看着旁邊的一國之君,心底不知泛起個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