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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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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尺做好了糕點,便颠颠兒地端了過去。他思忖着,之前護法也在現場,總不能厚此薄彼不給他分點兒。于是也給護法送去了一些。

忙完了這些,百尺想着師尊此前離大火也那麼近,還剩下些巴豆粉,索性給師尊也做點兒。

于是他哼着最近勾欄裡流傳的小曲兒,歡快地揉着面。

此時白一心正在屋子裡暢想着祭天大典當天,大将軍虛脫地出現在文武百官面前的景象。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有小神使在門口恭恭敬敬道:“國師大人,宮中的孟公公求見。”

白一心收斂了神情,不疾不徐整理好自己的衣袍,最後蒙上了面紗走了出去。

孟公公行了禮,滿臉堆着笑意:“國師大人,我家主子有請。”

白一心略一颔首,面上波瀾不驚。她這樣不言語,似孟公公這般愛好察言觀色的奴才,自然心中頗多揣測。

他在宮中也算是伺候過不少人,可是似國師這般,着實讓人捉摸不透。觀察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多數是通過神情和言語。可是她蒙了面,又不怎麼開口,倒好像是有意隐藏一般。

這些正是白一心想要達到的效果。師父當神棍多年,傳授了她不少的經驗。後來還自行寫就了一本書,名為《形色》,集騙術之大成。

隻是白一心當年不愛看書,也不怎麼識字,所以沒仔細看過。倒是她師兄蔣玉籌,勤勉好學,頗有文才。可惜師兄對此道并不上心,故而也未曾看過。

一直到後來,她進了将軍府。大将軍閑暇之餘教她識字,她才閑下來通讀了幾遍。當時隻是當看師父以前的故事消遣緬懷,沒想到如今卻派上了大用場。

白一心低調地來到了宮中,孟公公引她見了王昭儀便退了出去。整個宮室裡隻剩下王昭儀和她的貼身侍女翡翠。

王昭儀依舊是穿金戴銀,打扮得十分豔俗。紅彤彤的胭脂塗在臉上,仿佛是剛被人打腫了臉蛋。白一心倒是懷念起了當初的王昭儀,畏畏縮縮跟在許凝婉的身後,素面朝天的。

“國師,你那日同本宮講的話,本宮細想了兩日。似乎是......有些頭緒了。”王昭儀垂着眼

眸,看不清神情。翡翠在一旁斟茶倒水,對王昭儀的話仿佛是充耳不聞。但白一心看得出,這個小宮女很機靈。而且能成為主子的心腹的,也都是人精。

相比起來,她以前的丫鬟萬媛就沒那麼機靈了。那丫頭炸乎乎的,出了什麼事都要大驚小怪,而且什麼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隻是如今不知道她在大将軍府過得怎麼樣。

既然她今次回來,是鐵了心要對付許家和盛家,那麼也得早做準備,将萬媛給撈出來才是。

正晃神,王昭儀的一聲咳嗽将她喚了回來。白一心這才驚覺,自己進來似乎很愛回想過去。這也難怪,故人重逢,難免是觸景生情。

她對上了一雙探究的杏眼,卻并不答王昭儀的話。現在是她有求于人,她不說話,心急的便是王昭儀。如此一來,她自己自然會透露出許多的秘密的。

果然,王昭儀靜待了片刻,沒等到國師的回答,便自行說道:“國師那日說的煞,本宮回去是想通了,便是說和本宮同歲之人。所以——”她擡了擡手,翡翠立刻捧來了一本書冊。

王昭儀翹起蘭花指,翻開了書冊:“本宮便命人将宮中所有同歲的女子都記錄了下來。”

白一心目光微動,心下很想要那本書冊,可明面上隻能裝作波瀾不驚。

“昭儀娘娘有心了。隻是這煞可以是生人,也可以是——”她頓了頓,忽然以一種低沉詭異的聲音說道,“死人。”

王昭儀手一顫,旋即掩飾住了自己的恐懼,可一開口聲音卻又出賣了她。她顫聲道:“國師所說,本宮也想過。所以這裡也有死人的名冊......”說着将書冊遞給了白一心。

她這才接了過來,略一翻看,裡面密密麻麻寫了好些名字。白一心翻看了幾頁,便連連搖頭:“這隻怕是大海撈針了。”

“國師的意思是——”

“既然是沖撞,若是有生辰八字,則更容易一些。”

王昭儀聞言舒了口氣,對白一心道:“這一點本宮想到了,都附錄在後面。”她說着壓低了聲音道:“這書冊裡有幾人,本宮是做了記号的。國師可以多加留心。”

白一心颔首,接着又寬慰王昭儀道:“其實一切皆有定數,娘娘是命硬之人,這一關想必也能安然度過。”

王昭儀眼中雖還偷着隐憂,卻強做寬慰道:“本宮就靜候佳音了。”

白一心将那書冊收入了袖中,起身告辭。臨行前還贈了幾張符給王昭儀,讓她每天晚上燒掉。王

昭儀見到那符,這才露出了寬心的笑容。起身親自将白一心送了出去。

白一心走到宮門口,又囑托了一句:“娘娘,切記凡事過猶不及。這符咒可以保娘娘一時安甯,

卻不可過量。一天隻能燒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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