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心裡也不是滋味,但她賢良慣了,這種委屈也隻能往肚子裡咽,看着新人拜完了高堂,面上仍然端着笑。
不成想,一對新人拜完高堂,陸裕川拉着周錦悅,繼續往她這個方向也結結實實的拜了一下,司儀的“夫妻對拜”卡在喉嚨裡,幸好還沒喊出聲。
李茹有些手足無措,“诶诶”了兩聲,手臂擡起想止住他們的動作,但他們已經拜完了。
周錦悅不明所以,但也随着陸裕川拜了一下,但聽到李茹的聲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在蓋頭下面笑了笑。
李茹眼睛都有些紅。
她這些年的操勞也并沒有白費,二郎也念着她,真好,臉上的笑意和祝福也更真心實意了些。
司儀見狀也快,他們拜完了就繼續拜天地,大家仍是歡歡喜喜的。
在場的客人雖看不見新娘的樣貌,但見之體态玲珑,身姿婀娜,也能知道蓋頭下是一張美麗的臉。
此時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新人身上,周錦悅本不該太過敏感。但她隔着蓋頭,卻能感到有一股子不一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衆位賓客的目光大多是欣賞的、贊美的,周錦悅卻突兀的感覺到一股子有些狎昵的視線。
就像是......透過了她的衣服,看到了她不着寸縷的樣子,讓她一陣惡寒。
白晟甯看着周錦悅亦步亦趨的跟着身邊男人跪拜,就算是拜高堂拜了兩拜,她也是全然的跟随,刺目的紅色看起來極其礙眼。
聽着周圍人說新娘子的身姿體态,白晟甯的目光不禁也落在了新娘那纖細的腰肢上。
還是那樣細。
他每一次見她,晚上的夢境就會更清楚,朦胧中還會出現一些其他的碎片,但絕大多數是他們兩人相處的細節,現在這個穿着喜服的新娘子,曾經在他的榻上,被他調教得銷魂蝕骨,床上習性和敏感之處都是他一手教出來的,他知道這具身子能有多麼的銷魂。
他今日不想來參加她的婚禮的,但他一向是個疼愛妹妹的好表哥,太子和其他皇子都來了,他怎麼能不來?
隻是親眼看到這情景,還是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
這個女人是他的!
白晟甯安慰自己,沒關系,夢裡她不也嫁給了别人,但最終還是他的不是嗎?最後的現實裡她也會屬于他的;雖然那時已經白玉有瑕,但他可以大方的原諒她,忽略掉她的現在。
白晟甯的目光轉向了身着喜服的男人。
就是這個人,拿走了他的東西。
白晟甯寬大的衣袖下面,是死死握拳的手。
他告誡自己,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
現在太子和皇帝之間已經出現了嫌隙,他這個時候不能有任何的相差踏錯。随着皇帝對太子的不滿愈來愈烈,他已經被太子視為敵人了,近來也不做兄友弟恭的面子了。太子一黨的人不斷有奏章來找他這一脈的錯處,黨争已經快要被放到明面上了。
他的母親雖是貴妃,但卻并沒有傳聞中那麼得皇帝寵愛,他的外家也不如陸家權勢重,這個時候,他不能犯錯,不能讓人抓到把柄,不然他離那個位子隻會更遠。
這邊的陸裕川敏銳的感覺到,身旁的人打了一個寒顫,他連忙看了看,卻因為蓋頭的遮擋什麼也沒發現。隻能環視四周,不經意間發現四皇子似乎一直看着這邊。
陸裕川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同四皇子沒有交集,為什麼四皇子這麼關注他們?難道是因為他最近和太子走得近?
正思索間,白晟甯的目光突然對了過來。
陸裕川嘴角的笑收斂了一些,幽黑的眸子直直的看了回去,絲毫沒有呈現弱勢,面上朝他疏離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泛起了警惕。
雖然四皇子的還是在笑,但看向他的目光似乎......不太友善。
陸裕川平靜的挪開眼神。
不管對方在打什麼主意,是針對他還是在意他的她,他都不畏懼。
央央是他的,以後也隻會是他的妻子。
禮畢之後,一大群人擁着一對新人進了洞房,陸裕川拉着紅綢那端的周錦悅踏進婚房,望着大紅喜帕的周錦悅,心跳如鼓擂大作,他很想立刻看一看他的新娘,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要先去招待客人,晚上才能回來。
陸裕川戀戀不舍的把目光從女子身上移開,聲音極近溫柔:“央央,我現在要出去待客,會晚些時候回來,你在這裡随意即可,餓了就吃些東西,我讓她們去備些吃食,累了就先休息,不必幹坐着。”
周錦悅在蓋頭底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顧忌着頭上的首飾,頭不能大幅度動作,便隻微微點了點頭。
“嗯,那我先去外面了。”
周錦悅忽的想起了什麼:“诶,你能不能早些回來?”她隻是突然想到了上一世的洞房花燭,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和别人洞了房,是她想一想就會害怕的程度。
在見到陸裕川之前,她不會吃任何東西的。
不是不信任府裡的人,她隻是......想萬無一失。
陸裕川不知周錦悅心中所想,隻以為她在陌生的環境裡害怕,聲音更柔和了些:“嗯,别怕,我盡量早點回來。”
外面的賓客在催他出去,他不能再待在這裡了。周錦悅也知曉,她遲疑的松開了陸裕川的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