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問含被推的一個踉跄，她看着柳容凝面上滑落的淚水，僵硬的開口：“我以後，還會，保護，你。”

一句話她說的十分艱難，她現在明明喜歡是一落，卻對柳容凝再次許下承諾，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一落，可柳容凝難受，她也跟着難受，雖然很淡，卻難以忽視。

那時她躲開柳容凝的手，說出那四個字後，便後悔了。

她怎麼能傷害她！

“不了。”柳容凝往窗戶上一坐，淡笑着看她，“我以後過怎樣的日子與你無關，對了，一落說我可以在天醫宮内挑人，不過你也知道，我這樣的身份，怕是無人願意，我隻希望到時候你能幫幫我。”

“什麼？”

“你都要有道侶了，我也想要幾個。”柳容凝低笑出聲，“你可有推薦的人？我相信你的眼光，你看中的人絕對沒問題。”

“沒有。”周問含又重複了一遍，“沒有合适你的人。”

“那就幫我留意。”柳容凝似是不在意，揮了揮手，“回去吧，不然有人該等急了。”

在她轉身後，笑容落了下來：“你的結契大典我會去，也希望我日後尋得一位如你從前一般對我好的人，我與她結契之日，你也能來，為我證婚。”

見她步伐有細微的停滞，眸色漸深，在她走出那扇門後，她道：“能不能再陪我一日？就一日好不好。”

很明顯的哭腔，周問含與不遠處的一落四目相對，心裡的愧疚蔓延開來，她毫不猶豫的走向一落，這才是要與她共度一生的人，對柳容凝，可能就是殘留的感情作祟。

她會将心底那處隐秘的角落徹底掩埋，再填平。

兩人的身影遠去，柳容凝換了一身衣服，去了裴窈音的屋子，又一同去了林伊婉的屋子，出來時天已經微微泛白，回房沐浴更衣。

聽到外面的動靜，她打開門，冷漠的看着站成一排的人，忽的明白過來，面上浮現出輕佻的笑容，抽出一把劍，往前走去，被人拿着劍圍着，她也絲毫不慌，隻是平靜的看向不遠處的兩人。

“放下。”一落看了眼周問含，冷聲開口，“這十人不論是從人品，還是資質來看，都算的上不錯，柳姑娘随意。”

舊情難忘，也實屬正常，她會将周問含心底的殘留徹底清理幹淨。

“好啊。”柳容凝用劍尖挑起一人的下巴，“确實不錯，那便都留下吧。”

她将劍插了回去，故意軟了聲音：“你們可願意跟我？”

“柳姑娘既然喜歡，那便都留下吧。”一落笑了起來。

她的話一出，十人紛紛點頭，表示自己願意。

“多謝少宮主割愛。”柳容凝看了眼周問含，便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都進來。”

随着房門關上，裡面傳出柳容凝的嬌笑聲，周問含盯着那扇緊閉的房門，不由自主的邁出一步，手腕被抓住，她回頭看去，見一落冷下臉來，她又退了回來，跟着她一起離開。

晚膳過後，柳容凝仍是沒有踏出房門，她再也忍耐不住，向柳容凝的屋子走去。

“别急。”

“一個一個來。”

房門被打開，柳容凝從床上走下來：“止步吧。”

随着人全部出去，她看着站在門口的人，很是自然的解釋：“隻是讓她們給我講故事，并無其他。”

“你沒用晚膳。”周問含遲疑的道，“”

“我已築基，一頓不吃也沒事。”柳容凝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笑的牽強，“你别太過分。”

“你們想讓我滾遠點，卻一次次的出現在我面前。”她仰頭不讓眼淚流下來，可越是如此，眼淚流的越快，她索性背過身去。

“你也知道我除了你之外無人可依，現在你有了别人，便和着她們一起欺負我。”

周問含張了張嘴，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不該如此，她向後退了一步，轉身欲走。

“别走，隻有一晚了。”

她的話讓周問含擡不起腳來，不知過了多久，房門關上，柳容凝看着離她僅有一步之遙的人，痛苦的閉上眼睛：“我若不出口挽留，你還會留下嗎？”

“會。”周問含點頭，就算是現在走了，也會再回來，沒有一落的時候，她對柳容凝殘留的感情就是被放大，還是微乎其微，但她忽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