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兩句客套話，裡正又以長輩的身份提點她幾句，池音染都一一應好。

無外債的她心情不錯，可一看到跌倒在地的蕭慕聲，瞬間轉冷，飛快的跑過去。

将她拉了起來，拍掉她身上的雪，又将劉春生手裡的手爐奪了回來，放到蕭慕聲手裡：“外面冷，姐姐去裡面坐着。”

“好。”蕭慕聲緊了緊手裡的手爐，快速的瞥了眼劉春生，眸中半是懊惱，半是委屈，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池音染見劉春生惡狠狠得盯着她，她嗤笑一聲，步步逼近，面上的殺意更是毫不遮掩。

劉春生被吓的往後退，一個不慎跌坐在地，看了眼步履匆匆的裡正，她氣急敗壞的大罵。

“你個沒娘養的……，裡正給評評理，我好歹也是長輩……，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眼見着池音染要走，她直接擋在牛車前，池音染冷眼看着她，并未有停下的意思，劉春生見狀閃身躲開，卻被閃到了腰。

池音染看了眼裡正，臉緊緊的繃着：“叔。”又飄起小雪來，她現在隻想快點回家，

“嗯。”裡正看着面色扭曲的劉春生，沉了臉色，“老張家的，回去吧。”

劉春生對裡正心有畏懼，看了眼牛車，她又鼓起勁來，沒有撒潑，語氣平靜。

“雖說張家沒有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但确确實實的養了她十幾年，當年沒有把她趕走，讓她無家可住，已經是張家的仁慈。”

“張家她的是婆家也是娘家，現在也是她報答我們的時候了。”

“老張家的，事實如何，大家有目共睹，若是真論下來，你是不是要把二娘賺的錢還她。”裡正有些不耐，“回去。”

劉春生也不是不會看臉色的人，啐了一聲轉頭離開，一想到回家要面對張老頭，她感覺身上哪哪都疼。

裡正對着池音染擺手：“回去吧。”池音染可是個有主意的，他也不想去插手太多。

他搖了搖頭，想不明白二丫頭為何偏偏要養蕭二娘。

明知是個麻煩的，卻還護的跟寶貝似的。

“想啥呢？”

“想不通。”

“和我說說。”

“二丫為何要養着二娘？”

“我咋知道。”

“算了。”

……

池音染看着悶悶不樂的人，湊過去親她的臉：“我把快樂分給姐姐，姐姐别不開心了。”

“嗯？沒有啊。”

池音染吻上她的唇瓣，退開時指腹摩挲着她紅潤的唇瓣，嗓音低啞：“這次呢？”

大概隻有她知道分享快樂隻是借口，她隻是想親她。

“有了。”蕭慕聲的手抵在她胸前，輕輕的按了按，“她給你的什麼書？”

“我也不知道。”池音染把書掏了出來，前後看了看，一個字都沒有，“她讓我和姐姐一起看。”

“看看吧。”

“好。”池音染直接把她卷到懷裡，披上被子，翻開書，裡面是圖畫，明顯是兩個女人，沒有穿衣服，抱在一起，應當也是妻妻。

還不等她細看，書就被蕭慕聲合上，她不明所以的問：“姐姐怎麼不看了？”

“不看了。”蕭慕聲绯紅着臉，把書放到一旁，拿過醫書，“我們看這個。”

她不确定池音染對她到底是各種心思，但池音染現在是她的所有，比起更進一步，她更願意如現在一般。

腦中的小人漸漸變成了她和池音染，她飛快的看了她一眼，暗自咬住唇瓣，試圖不要讓自己亂想。

可腦海中的畫面越演愈烈，根本不受她控制。

這一刻她清晰的意識到對池音染的心思。

“奧。”池音染也沒有糾結，蕭慕聲不想她看，她就不會看，側頭看去，呼吸都慢了兩分。

雙頰透紅，眸色朦胧，她還想親她。

艱難的咽口水，摩挲着手指，努力克制着自己。

随即想到她莫不是在瓊玉閣碰了不該碰的東西，搭上她的手腕，沒有任何異常：“姐姐怎麼了？”忍鸩止渴，她舍不得放手。

“有些熱。”蕭慕聲扭過她的臉，眸中的死氣再度浮現出來，“我想喝水。”

“嗯。”池音染把水遞給她，蕭慕聲将自己的臉完全擋住，随着溫熱的水劃過喉嚨，她漸漸停了下來，“我想喝涼水。”

“不行。”

“好吧。”蕭慕聲本就沒抱希望，又喝了一口水，“困了，我想睡一會。”

“睡吧。”

“你陪我一起。”蕭慕聲拉了拉她的衣服，池音染脫了外衣，将她抱住，“睡吧。”

“嗯。”蕭慕聲閉着眼睛，聲音困頓，似是在抱怨，“張老頭最壞。”沒有張老頭的指使，劉春生哪敢出來鬧。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池音染聽了進去。

垂眸看着緊緊抓着她胸前衣料的手，輕輕的握住，唇角微微揚起，近乎無聲的呢喃：“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她們的開始來之不易，是她日日夜夜所期所盼，現在好不容易步上正軌，誰都不能破壞。

蕭慕聲醒來時，發現身邊沒人，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

池音染推門進來，明顯看到她的嘴角下撇，一副要哭的模樣，她連忙走到床邊：“姐姐做噩夢了？”

“嗯。”蕭慕聲把頭埋進她懷裡，“夢到你和别人走了，我去追你，你說不要我了，要我别纏着你。”

池音染心疼的摟住她：“姐姐可是冤枉我了，我哪能不要姐姐啊，要不姐姐現在試試，讓我離開，看看能不能攆走我，我保證一哭二鬧三不松手。”

蕭慕聲被她逗笑了，語氣裡仍舊帶着哭腔：“你在夢裡可兇了。”

夢裡池音染頭也不回的離開，沒有絲毫留戀，眼睜睜的看着她與别人成親，她明知那是夢，卻無法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