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很融洽,蕭慕聲的眼中也多了幾分笑意,池音染見此眉目舒展開來。
幾個嫂子也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讓她們晚上在這吃,蕭慕聲想也沒想的拒絕。
聽到幾個小孩在說要好久都吃不上糖葫蘆,池音染就想着要不現在做點,詢問了家裡有沒有麥芽糖和水果,再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她跟着一個嫂子進了廚房。
蕭慕聲無聲的緊了緊手,池音染不在身邊,她會怕。
“二娘有沒有想過再嫁?”
“沒有。”心裡很是不悅,她固執的認為自己已經是池音染的娘子,可她們的話,卻非要提醒她,她不是。
幾個嫂子說了幾句勸慰的話,之前是不好嫁,如今卻不一樣了,不祥之說算是破了,還能賺錢,不愁再嫁。
池音染聽到外面的話手上一頓,氣呼呼的想,她還在呢,竟然勸着蕭慕聲再嫁,她以後不想來蕭家!
快速的将糖葫蘆做好,分了出去,暗戳戳的捏了捏蕭慕聲的手,在她看過來時,無聲的開口:“回家。”
池音染雖然有點不開心,但那畢竟是蕭慕聲也許還願意承認的家人,所以她未表露出不滿。
蕭慕聲也想回家,拿出三兩銀子放在桌子上,直接表明以後别在找她,在衆人欲言又止的目光下,她和池音染坐上牛車離開。
“我把銀子白送他們,小池會怪我嗎?”
“不會,銀子我已經上交給姐姐,姐姐想給誰就給誰。”池音染又補了一句,“我想賺很多錢,都是給姐姐花的。”
蕭慕聲緊繃的背脊松了下去,向後靠去,意料之中的答案:“他給張家銀子的事我知道。”眸中滿是木然,“我從來隻有小池一個家人。”
他是出于怎樣的心思去看她,又是為何願意給張家銀子,她猜得出,但早已經不重要了。
“我也隻有姐姐一個家人。”池音染笑了起來,蕭慕聲的世界裡也有她,她很開心。
聽着前面的吵鬧聲,池音染沒有第一時間換路,控制着牛車停了下來。
蕭慕聲打開小窗看去,是張家的人堵在池家門口,隐隐約約還能聽到幾句。
“大半夜灑水太缺德。”
“必須賠錢賠錢,不然沒完。”
“血口噴人。”
……
劉春生一直罵不停,池家新進門的大媳婦也不是好欺負的人,和她對罵起來。
蕭慕聲和池音染也聽明白是怎麼回事,池音染架着牛車換了一條路:“這是賴上池家了。”
“池家最有可能,張家肯定咬着不放。”蕭慕聲垂頭看着手裡的手爐,眼中滿是諷刺。
當初她被送到池家之前,就有人提出換親,張家和池家都閉口不談,不是愛惜自己家的姑娘。
是張家嫌棄池家太窮,撈不到東西,池家嫌棄張家無賴,以後麻煩不斷。
到了家裡,池音染才道:“姐姐,我想晚上再去潑點水。”反正都賴上池家了,她不介意再去留些痕迹,讓兩家互相撕咬。
“夜裡涼,還是别去了。”蕭慕聲隻想與池音染過好她們的日子。
她知道池音染身手好,但萬一被看到,麻煩就會不斷,她并不想其他人來打擾她們的生活。
“好吧。”
進了廚房,兩人一人做了一個菜,早早的睡下。
天不亮就起來,做糕點做糖葫蘆做糖雪球,裝車的時候,将昨晚做成的冰點放在最上面,一共三盒,分别送給簽訂書契的三家。
越聆吟又拿了一本書遞給池音染,她觀察着兩人的神色,池音染依舊懵懂,蕭慕聲的眼神有些飄忽,她搖了搖扇子:“最好還是一起看看。”
池音染還是問出口:“這有什麼用?為什麼一定要兩人一起看?”
不就是一本小人圖,還沒有字,看了也沒啥用,她實在想不明白越聆吟為什麼要給她們,還總是強調一起看。
“走吧。”蕭慕聲拉着她就走,臉頰微微泛紅。
越聆吟笑呵呵的道:“兩個人一起看可以曾進感情。”看着兩人離開,她收斂了笑。
女子不可入書院,更不可入朝為官,就連經商都備受排擠,她的瓊玉閣,她的福來酒樓,能做起來何止是不容易。
在池音染和蕭慕聲的身上,她看到了她們的影子,自然也願意推她們一把。
“都走了還看!”
她轉頭看向來人,扔了扇子,抱了上去:“你不也幫她們解決了一些人,我可是吃醋了,你可要好好哄我。”
“你都說也了,還好意思吃醋。”
“那我們扯平了。”
孫老闆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再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下次真的不來見你了。”
“不會了。”
池音回頭看了一眼,将自己的猜測和蕭慕聲說了,蕭慕聲略一沉思:“明日再說。”
“嗯。”
兩人買好東西,準備回家,池音染看到路邊的簪子停了下來,歡喜的對她道:“姐姐快下來。”
蕭慕聲看了眼她指的小攤搖了搖頭:“我不需要。”
“我不管,我就要給姐姐買。”
“小池乖,等我們買一家商鋪,小池再給我買一個好點的。”她昨日給出的三兩銀子,都夠買三個她了。
沒有必要再将銀子浪費在這些小物件上,而且池音染給她選的簪子指定不便宜。
“好吧。”池音染遠遠的掃了一眼,确實粗糙了些,她要給蕭慕聲買更好的簪子,“回家。”
蕭慕聲摸了摸她的腦袋:“走吧。”餘光瞥見站在不遠處的蕭家人,她也隻當沒看到。
進了村子,池音染聽到細微的聲音,就換了一條路,原因無他,隻是不想看到劉春生和池家的人。
罵的太髒,不适合蕭慕聲聽。
安安穩穩的到家,蕭慕聲看醫書,時不時的摸一下她和池音染的脈,池音染手裡拿着一截木頭,垂眸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