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走走停停,兩人用了将近一年的時間走到皇城,随着兩人踏進城門,各方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包括那位天下之主。
此時的池音染面色冷凝,身上還沾着點點血迹,抱着還未醒來的蕭慕聲進了一家客棧。
夥計本想去報官,被客棧老闆一把拉住,讓他别管,抓緊送水上去,他眼睛一轉,連忙跑了。
池音染坐在浴桶邊擦拭着劍身,眸色冷冽,帶着少有的殺意,她将染紅的布扔到一邊,握着劍柄的手不斷的收緊,
從走出鎮子那一刻起,她們并未刻意隐藏行蹤,有心之人想知道也不難。
沿途走來,有不少人求醫問藥,她沒有全應下,導緻一些人極為不滿,更有甚者生出殺心。
第一次有人對她們下手時,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當時她們并未防備,那把匕首直沖蕭慕聲的腹部而去。
千鈞一發之際,是她握住匕首,才沒有傷到蕭慕聲,當時她的血從手上滴落,伴随着蕭慕聲的淚水。
那一瞬間她很慌,擡手去給她擦眼淚,又被少年的父親從後面打了一棍子。
她一時不備帶着蕭慕聲差點摔倒,見此他們更是得意忘形,言語間毫無忌憚的說要給她們賣掉換銀子。
言語粗鄙,不堪入耳。
當真是異想天開,她回頭一人一腳,将兩人踹的倒地不起,心中戾氣難平。
蕭慕聲拉着她的胳膊,對視間她順從的伸出手,在蕭慕聲簡單的給她包紮後,兩人去了醫館。
至于那兩人她們都不曾忘記,隻是無暇顧及,蕭慕聲憂心她的傷,她又看不得她傷心。
不急于一時。
對于想要害她們的人,她與蕭慕聲都不會心軟,他們的結局也早就注定。
事後不過半個時辰,那兩人就被斬草除根,以此為敲門磚請她醫治,符合她與蕭慕聲心中的對所醫之人的要求,她無償救治。
自那之後,她們更加警覺。
且當日那一棍與池老頭打的位置相同,讓她想起了關于武功的那段記憶,很快招式與内力都運用自如。
第一次算是小插曲,很少有人記得,就算記得,也無人會放在心上。
第二次有人對她們出手之時,她很輕松的解決,卻仍舊如上一次一般,隻傷不殺。
她們前腳剛走,後腳那裡就變成一片廢墟。
有人帶着這份成果向她請求為人醫治,是兩位女子,一人重傷,尚且有意識,一人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最後她将兩人都救了,還給了她們一些銀兩。
此後大半年都無人再敢對她們出手,不料距離皇城越近,伏擊她們的人越多,身手了得,一部分是江湖人,一部分是死士。
有人想她們死,自然有人想要她們活,但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她不想欠下人情,也不想與任何一方有牽扯,所以一路走來她不曾給過任何人機會。
将劍放到床頭,撫摸上蕭慕聲蒼白的臉頰,眸中的情緒越發濃烈,僅是一瞬,便歸于平靜,起身彎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我們沒有退路。”
“姐姐莫怕,小池會保護好姐姐。”
把她從浴桶中抱出,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藥,如今蕭慕聲身上的痕迹淡了不少。
可手腳上的傷反反複複,一直未好全,她換了好幾次方子,效果還是差強人意。
在蕭慕聲身上用藥,她會特别謹慎,有快的方子,她不敢用,唯有靠時間來彌補。
蕭慕聲醒來時就看到愁眉苦臉的池音染,見她盯着自己的手,瞬間了然,勾住她的脖子,讓她躺在自己身邊。
“陳年舊傷,哪有那麼容易好,小池做的已經很好了。”
“比我預想的慢。”她悶悶的道,她本想着這一路能将蕭慕聲的身子養的更好一些,可現實并非如此,比她預想的差了許多。
“隻是慢,又不是不能好,小池何必糾結。”
見她依舊沒有舒展眉眼,她湊過去碰了碰她的唇瓣:“不準想了。”
“好吧,我不想了。”想了也沒用。
蕭慕聲勾起唇角,池音染向來聽她的話。
隻是這一年來她們的關系,一如當初,沒有絲毫變化,她到底是有些不甘心。
兩人吃過飯後,相擁而眠,直至第二天都無人來打擾,這讓她們的心情很好,收拾好準備去福來酒樓送信,剛一出門,就被人攔住。
蕭慕聲面上的笑容退去,池音染直接沉下臉來。
看出兩人的不悅,他識趣的退後一步,神态恭敬,話語間透着不容置喙的強勢:“池神醫,蕭姑娘,我家主子請兩位移步。”
“你家主子是何人?”她們對皇城的一切了解不多,隻是在酒樓吃飯時,聽了些不知真假的消息。
“九皇子。”他家主子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小兒子,有人想見還見不到,雖然池音染神醫的名頭大,卻也隻是一個醫者,與至高無上的皇權面前,還是得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