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咆哮聲在空中回蕩,風馳電掣的速度令無數風景模糊在窗外。
祁硯川死死地握着方向盤,面色慘白無比,他心中翻騰着無數個念頭,每一個猜想和念頭都足以令他崩潰和絕望。
眼前的世界仿佛就此坍塌,他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着,一種難以遏制的恐懼和擔憂在胸膛湧動着,讓他手足無措,緊張難安。
為什麼她要這麼不聽話?
為什麼她非要和别人結婚。
快一點,再快一點,他一定能來得及挽回的,他開始悔恨自己為什麼要給她自由。
可若是他再慢一點,她是不是就......
他神色恍惚地踩着油門一路疾馳,前後提醒的車喇叭聲刺耳無比,他心中卻隻有一個念頭——阻止她。
速度越來越快,祁硯川一點點地将油門踩到底,手指因為用力而血管盡顯,地圖上顯示到達時間七分鐘、六分鐘、五分鐘。
快了......
忽而前方路口亮起紅燈,無路可走的祁硯川隻能毫無防備地猛然刹車,即便帶着安全帶,他因為巨大的沖擊力而重重撞在方向盤上。
刺痛感在大腦蔓延,祁硯川驚魂未定地捂着腦袋坐直身子,緊接着,一些從前模糊的記憶在痛覺的刺激下變得清晰無比。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發抖發顫,沒有過多地停留,紅綠燈通行,本該直行的他卻在前方掉頭回去。
來到明湖别墅,劉姨迎了上來,見祁硯川一副急色匆匆、滿臉晦暗的模樣,她小心翼翼道:“怎麼了祁總?”
祁硯川沒說話大步邁進卧室,他瘋了般在房間四處搜尋,翻箱倒櫃找了許久,他的目光終于停留在那個塵封已久的保險櫃前。
他眼尾發紅地輸入密碼,心髒仿佛被什麼攥住,他清晰地感覺到心髒處傳來尖銳的慌亂,他喉結上下一滾,全身繃緊地打開門——
隻見,空蕩蕩的保險櫃中什麼也沒放,隻有兩抹紅色安靜地躺在那裡,鮮豔且紮眼。
轟然間,祁硯川滿腹滿腔的恐懼和害怕蕩然無存,眼中的黯淡也在這一刻有了光亮。
......
米亞終于姗姗來遲,整個人從頭到腳被精心裝扮過,看上去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前夫孟琪英身邊的小三看着她一會兒撇嘴一會兒翻白眼,還時不時地跺腳去打散孟琪英在她身上留下的注意力。
“老公,你幹嘛一直盯着她。”
孟琪英沒想到米亞這個黃臉婆平時不打扮不好看,這一打扮起來這麼好看,但自尊心迫使他冷嘲熱諷道:
“喲,黃臉婆也知道打扮了?這麼快也找到下家了?”說完孟琪英又往後仰了仰身子,看了一眼後面的莫懷青。
黎笙聞言立刻湊了上去,看了孟琪英又想到那天他的樣子,冷聲罵道:“管好你的嘴。”
“你......”孟琪英肉眼可見地有些慌張,他沒想到米亞竟然又叫了這位祖宗來。
上次就是因為她他的公司損失慘重,現在隻能離了婚去别的城市發展,他不能也沒有膽子招惹這樣的人。
莫懷青邁步走來,冷眼瞥了一眼孟琪英。
孟琪英又是一驚,他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就他這麼強的氣場來看,光是站在這裡就足以把人吓了一跳。
本來公司的事情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他不會再自找沒趣去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和米亞離婚已經實屬他不願了,沒想到她會這麼絕情,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她也不顧了。
看着米亞那張精緻的臉,他心中莫名的煩躁,不耐煩道:“快進去吧,煩死了。”
米亞聞言轉頭看着黎笙和莫懷青,一臉的竊喜和得意道:“謝謝領導和黎黎,你們在這等我哈,我很快完事。”
兩人又繼續坐回門口的椅子上,黎笙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這人婚内出軌了還有好多的理,而且他一看到你就吓得不敢說話了。”
“嗯?”莫懷青笑着歪頭看向她:“我怎麼覺得他是看到你才不敢說話的?”
黎笙指了指自己,又出聲笑了笑:“我哪裡有這麼大的威力啊。”
似乎想到什麼,黎笙突然站起身看着莫懷青道:“他們不會在裡面欺負米亞姐吧?不行,我得進去看看。”
“等一下。”莫懷青喊住她。
黎笙回頭給看他,隻見莫懷青體貼不已地将帽子為她戴好,又把墨鏡拿出來為她戴上:“好了,這樣才不怕被看到。”
溫柔的嗓音直擊心靈,黎笙擡起頭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謝謝。”
兩人轉身朝着民政局大門走去,沒走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沉急迫的男聲——“黎笙!”
黎笙瞬間回頭應聲望去,隻見一道明明不可能出現的颀長的身影出現在身後。
祁硯川面色蒼白地站在那兒,頭發略顯淩亂地散落在額間,遮住了眼底陰郁的情緒,他粗粗地喘着氣,目光卻未曾從黎笙身上移開。
四目對視,黎笙明顯看出了他的陰鸷和怒意,這種熟悉的神色代表着掠奪、占有以及強制,這讓她如同本能反應般往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