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川眼眸微動看向她,又偏開視線:“我不會對他做什麼,你最好也别讓我聽到你提到他。”
黎笙覺得自己現在說什麼他都會覺得她在袒護别人,也賭氣似的幹脆不解釋了,他愛誤會就誤會去吧。
吃完飯,黎笙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去工作,剛要溜出門去就被祁硯川攔在門口,她下意識往後退了退:“你說我能去上班的?”
祁硯川緩緩向她走近,他清潤的眸子看不出什麼情緒,擡起頭,修長的手放在她的領口,慢條斯理地為她整理了下:“下班後我去接你。”
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攥住她的手将她帶到懷中,接着低頭在她唇邊落下一吻:“我愛你。”
黎笙心髒猛烈跳了跳,抿了抿唇才小聲開口:“我先走了。”
“黎笙,你要和我說什麼?”祁硯川低沉的嗓音響在耳邊,帶着一點壓迫和低沉。
黎笙當即頓住腳步對上他的視線,在他黑壓壓眼神的逼迫下,吃力的說出他想聽的話:“我也……愛你。”
聽到滿意的話,祁硯川才抽開手勾着唇角,溫柔地和她告别:“嗯,去吧。”
黎笙窩在按摩椅看公司為她選的劇本,但米亞一直拉着她問來問去,拿着台詞本翻了又翻,始終靜不下心來。
米亞的聲音再次傳來:“黎黎,你和祁總是不是交往了?那天我打電話過去他好冷漠哦,不過聲音是真好聽。”
“我和他結婚了。”黎笙将劇本攤在膝蓋上,直截了當道。
反正這件事情遲早是瞞不住的,莫懷青已經知道了,而且米亞是她經紀人,這種事情應該早點告訴她。
米亞瞬間愣怔在原地,她捂着嘴巴,瞪大雙眼看着她:“什麼?你們結婚了?”
“嗯。”黎笙眨眨眼,點點頭道。
米亞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她再次确認道:“我去,不是,黎笙,你們玩閃婚啊?”
“我心裡有數的。”黎笙笑了笑,看着米亞措辭了須臾,又認真道:“抱歉啊,我沒有提前給你說過。”
“這倒沒什麼,這我該怎麼給老闆說啊。”
“他知道。”
“怪不得老闆今天一直陰沉着臉,吓死人。”米亞又道:“不過笙笙,你是被迫還是自願的啊?”
黎笙愣了愣,仔細地去思考了這個問題。
她如今是真的想和祁硯川好好過日子,有一個愛自己、保護自己,而且有錢有勢的人,沒什麼不好的。
而且她……
她眸中微微閃着光亮,很快拉回思緒收回眼神,沒再回話。
下午,黎笙偷偷溜回了沐風居,即便她知道祁硯川知道後一定會再次發瘋,但她卻不得不去。
門打開,陸晝瘦削冷白的臉出現在視線當中,黎笙被吓了一跳,她看着哥哥異常冷淡的臉,抿抿唇喊:“哥哥。”
“工作忙完了?”
“嗯。”
“換上。”陸晝拿來拖鞋放在她跟前,接着徑直走進了客廳的沙發上。
黎笙換上鞋之後也若有所思地走了過去,哥哥好像是在生氣,神色看上去和平日裡的溫柔寵溺很是不同。
她坐在陸晝身旁,思來想去還是不想瞞着哥哥,隻好坦誠相告:“哥哥,我和祁硯川在一起了。”
“你喜歡祁硯川嗎?”陸晝偏頭看着黎笙,輕聲問:“換句話說,你對你們的未來有把握嗎?”
黎笙沒說話,她可以确定祁硯川愛她,但她确定不了未來這份愛是否還存在。
忽而,陸晝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到黎笙面前的桌子上,他道:“他來找過我,給了我一份這個。”
黎笙有些猶疑地拿起那沓文件打開翻了下,入眼公證書-遺囑五個字映入眼簾,她幾乎一瞬間雙眼瞳孔驟縮。
【本人名下所有資産由黎笙(公民身份證号:23468719970812)個人繼承(不包括其他配偶。)
本人鄭重聲明,設立本遺囑期間本人神志清醒,均為本人自願行為,本人其他親屬或者第三人均不得以任何理由對繼承人繼承本人全部遺産和權益進行幹涉。】
黎笙看着無數頁清晰羅列的資産,她慌亂地翻到了最後一頁,赫然寫着祁硯川的簽字和鮮紅的手印。
她猛地臉色慘白地站起來,擡頭看着陸晝,渾身因為害怕而微微顫抖:“祁硯川他怎麼了?”
陸晝看到黎笙的反應也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情緒和态度不會騙人,他釋然地笑笑:“他沒事,這是他表決心的東西。”
黎笙聞言放下心來,看到自己過分激動的表現,咬了咬唇又坐回了椅子上。
陸晝笑笑:“哥哥沒什麼好問的了,你的心意哥哥也已經清楚了,但是他的情意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祁硯川上門告訴他兩人早就已經領證結婚的事情時,陸晝恨不得一拳打死他,兩人同歸于盡。
就在他的拳頭即将落在祁硯川臉上的最後一刻,他忽而聲音低沉道:“我愛黎笙。”
陸晝頓住緊握到發抖的拳頭,看着他有些泛紅的眼尾以及眼眶中的真誠和認真,他承認自己心軟了。
祁硯川說:“我愛了她七年,即便是我失憶的那段日子,我每晚的夢裡仍舊是她。”
“我相信你愛她,可你知道她想要什麼嗎?你這麼多年不讓她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因為那場坍塌事件。”祁硯川突然開口:“她偷偷去劇院表演的那次,劇院發生了嚴重坍塌,死亡人數78人。”
陸晝瞪大眼睛,癱軟地坐在了沙發上。
祁硯川道:“我害怕,我害怕她出事,害怕這個世界上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