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歐陽謙輕咳了一聲,景鴻會意,出聲道:“公子怕是咳了一聲,姑娘進去侍奉一下吧。”
柒休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都濕透了,但歐陽謙又需要照顧,她還是起身撩開了帳簾。歐陽謙擡了一下眼,看着她的眼神帶着幾分氣憤和委屈。
柒休觐欠身道:“妾身身上濕,殿下請稍等一下。”她摸着自己的衣領,臉上泛起紅暈,“勞煩殿下将窗簾綁一下。”
歐陽謙照做,将窗簾綁死了。
柒休觐又将轎簾綁死,随後她便開始脫衣服,将濕衣服都脫掉,又擦幹淨了身上的水,好在歐陽謙并沒有一直盯着她的身體看,也讓她少了幾分局促。
擦幹淨了身上的水,她撿起歐陽謙放置在她腳邊的薄毯,披到了身上。
轎子的角落放着她亂作一團的衣服,柒休觐站在角落裡,無措的攥着手中的毛巾,找補似的道:“毛巾,妾身會給您洗幹淨……”柒休觐眼睛轉了轉,一想,就算自己洗幹淨了,到底也是自己用過的,他估計也會随手扔了,又改口道,“啊,妾身會買一條新的給您。”
說完又覺得難堪,歐陽謙的東西都那麼貴,一條毛巾估計也要自己幾個月月俸,賠得起嗎?她還欠着這麼多錢,還這麼打腫臉充胖子……可是,用了他的東西,又不能不還,算了,再省省吧。
說罷又看了一眼身上披着的毯子,一堆債務壓在頭上,她真的快要喘不過氣了。還不如,剛才跑快一點,也就不用上馬車,不用賠錢了……
歐陽謙察覺到她要把毯子解下來,出言阻止:“難道你想全身赤裸着服侍我?”
柒休觐知道自己身上難看,還是紅了臉:“弄髒了,您的毯子,等會兒到了您的住處,妾身就回去換衣服了。”
“我沒要你還過我什麼東西。”歐陽謙扭過頭去,還是被柒休觐看到了紅了的眼眶,“你為什麼,非要跟我算的這麼清楚。哪怕一條毯子,一條毛巾,你都要省了自己的吃穿來還。我就不能表現出一點對你的關心嗎?”
柒休觐見他生氣,瞬間心跳就掉了一拍,忙跪下請罪:“妾身并無此意!請殿下不要生氣!殿下都借給了妾身傘,又不忍心妾身淋雨,讓妾身上馬車,妾身知道殿下關心婦孺。是妾身覺得殿下的東西名貴,妾身用了殿下的毛巾擦身,于心不安,再怎麼洗過,也都是髒的,所以想還您一條新的。請殿下不要生氣……”
景鴻聽到裡面他們的對話,隻能加快速度,盡量早點趕回住處。
待快到門口了,雨已經停了,經過雨水洗滌的空氣,顯得清新了不少,他回過頭說道:“公子,快到了。”
柒休觐聞言,便先停了給歐陽謙的按摩,解下了毯子,想穿回自己濕漉漉的衣服。
歐陽謙被她的動作激的眼睛發紅,直接一把将她按在地毯上,惡狠狠的道:“不許動!你再敢亂動一下,我就……我就……”
其實他又能怎麼威脅呢?對她耍狠又舍不得,說幾句重話她都要誠惶誠恐的跪下請罪,更别提旁的。
到了地方,景鴻便下了馬車,自覺避到一邊。歐陽謙打橫抱着她下了轎子,盡管知道景鴻沒朝這邊看過來,柒休觐還是羞恥的紅了脖子。歐陽謙察覺到她的臉深深的埋進了自己的胸口裡,知道她不好意思,忙又加快了腳步。
進了屋,柒休觐趕緊跳下來,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換衣服,順帶捯饬一下自己。不知怎麼,從那小房間裡走出來,穿着精美繡樣、貴重無比的衣服,總讓人覺得諷刺。
柒休觐拿着那毯子,道:“妾身洗幹淨了再還給您?”
歐陽謙氣悶,沒好氣的道:“不用!”
“……”柒休觐捋了捋頭發,去給他沏茶,将茶點端過來,又跪在他腳邊給他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