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有腳步聲傳來。
泳池裡,她聽到一聲另外的“撲通”聲,模糊中似有一道人影也潛入了水底。
邱拾穗仰着頭拼命往水外探,隻能聽到水花撲騰的聲音和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快靠岸時,她就感受到,自己的腰肢被一雙堅實的手臂攔截住,帶着她往上攀。
等到邱拾穗終于癱坐在岸邊,那個人放開了她,她猛猛地咳了好多下。
渾身都是濕淋淋的,邱拾穗抱着雙臂止不住地顫抖。
慶幸的是,泳池靠近海邊,被樹木包圍着,沒有被遠處聚會的衆人看到她的狼狽模樣。
也幸好她今天是一身黑色短袖和牛仔褲,狼狽之下沒有太不堪。
發絲上的水珠密密地往下砸,在地上形成一灘水漬。
她擡起頭看到對面同樣在喘息的時青,他在看着她。
他隻脫了西裝外套都沒有脫掉便直接入水了,整個人被水浸過之後濕漉漉的,讓他這一身黑又深了幾分。
時青利落起身,伸手将剛扔在地上的西裝外套拿起,準備罩在她身上。
“我來吧。”
鄭林瑤拿過一條浴巾架上的浴巾,撐開裹住了邱拾穗。
邱拾穗把鄭林瑤伸過來的手移開,沒有領她的情,雙手攏了攏身上的浴巾。
她這才反應過來,此刻狼狽模樣是拜誰所賜。髒話已經在嘴邊要脫口而出。
趁鄭林瑤沒有注意,邱拾穗大力地将她也推入了泳池。
将這個仇當場報了。
“咚”地一聲,水花再次濺起。
/
休息室裡。
“你有病吧。”鄭林瑤邊罵她邊打了個噴嚏。
“你搞清楚,是你先推我下去,有病的到底是誰!”
邱拾穗罵罵咧咧地套上鄭林瑤遞過來的T恤衫,原本的濕發已經不滴水了,但被空調底下的涼風一吹,她也不自覺哆嗦。
“要吹頭發嗎?”
“鄭林瑤,你在這給我演姐妹情深。”
鄭林瑤斜靠着沙發:“我演什麼演,我一向不喜歡你。我承認我也不是個什麼好人,但是我推你下去的這件事情本就是我不對,給你身幹淨衣服總是可以的。”
她這坦坦蕩蕩的惡人行為,邱拾穗想罵人都沒有地方下口。
“你為什麼要推我下去?”邱拾穗反應過來,憶起她推自己下泳池前說的話。“你在搞什麼啊?”
鄭林瑤已經換好衣服,不顧自己未幹的頭發就起身向外走,她按下門把手,輕笑着說,“沒什麼,就是一個無聊的小實驗,實驗結果嘛,我并不想告訴你。”
“神經病。”
鄭林瑤臨走前之前丢了一句:“我都說了,我不是什麼好人啊,随便你罵。”
莫名其妙!邱拾穗對她的沒頭沒腦的行為感到一頭霧水。
鄭林瑤輕輕地帶上了門。
節目開機前。
鄭林瑤準備簽合同時,她問過導演組的錄制嘉賓的名單。
捕捉到時青名字的時候,鄭林瑤私下悄悄地和朋友吹牛說,三天搞定他。
鄭林瑤一向喜歡成熟又帶點少年氣又帶點拽的男人,問了好幾次圈裡人能不能幫忙安排吃吃飯認識一下。
但是那頭永遠答複:不好意思,時青不喜歡出席飯局。
經紀人勸她死了這條心吧,人家人際關系簡單,沒活的時候都在做音樂,連綜藝都不怎麼錄。
這次可總算給她逮着機會了。
沒想到的是,第一天節目正式開機之前,就吃了閉門羹。
她刻意換上了最适合的靓麗造型,拎着精緻下午茶叩了叩時青休息室的門,先和節目嘉賓搞好關系本就是慣例。
探頭出來的是時青的助理小秦,鄭林瑤表明了來意之後,對方讓她稍等一會會。
休息室外的走廊有零星工作人員拿着設備來來往往,她摸了摸手臂,掩面等了頃刻。
對方開門表示不太方便,時青還在休息。
節目錄制時,她終于見到了這位難以攻克的理想型了。
給他遞話,隻是規規矩矩地回答,連笑容都很吝啬。
“有意思。”
鄭林瑤不信,從來都是别人圍着她噓寒問暖,不可能還有她攻克不了的硬茬。
還以為時青是多高冷的人呢,結果一上來就自爆了自己的暗戀故事。
本想順着他的爆料,問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他打太極。
攝像機一關,約他吃飯,他也以工作繁忙禮貌婉拒。
别說了三天了,三十天了兩個微信都沒加上。
真是個難啃的硬骨頭。
收到演唱會門票時,鄭林瑤以為自己的攻勢有了效果,後來才發現時青把節目組組裡的每個人都送了。
很快,鄭林瑤就從蛛絲馬迹中發現了蹊跷。
他似乎對邱拾穗的話很敏感,在衆人難以察覺的目光裡也常常鎖定邱拾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