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為何如此着急回趙國?”眼看着快到城門口了,秦政心中很是不舍。
士璋小聲道:“你外祖母最近身體不好,我這個做兒子的,總得在她身邊盡孝,連帶阿瑤那份。”
聽到這個名字,秦政低頭沒有接話。
士璋也知道自己母親對阿瑤母子有所虧欠,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隻能替母親打着圓場:“從前那些事,你外祖母做得确實過分了,我也沒臉求你們原諒她。
她那時候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竟然對一個襁褓之中的嬰兒下手。”
秦政縱使心中對于外祖母有諸多微詞,也不想看到舅舅為難,因此隻道:“舅舅替我向她老人家道聲好。”
士璋連連應聲,眼中又有了淚意,難為自己侄子年紀輕輕懂事知禮:“今日之事,可别讓阿瑤知道,她向來是個倔脾氣。若是知道我與你提起母親,定是要鬧的。”
秦政應下。二人已經到了不得不訣别的時候,他向士璋躬身拱手:“舅舅保重。”
剛直起腰,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郎衛高聲喊道:“太後有令,今日鹹陽封城一日。”
秦政與士璋面面相觑,那郎衛看見王上,連忙下馬見禮。
秦政轉身直盯着郎衛:“發生何事?”
傅溪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那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怎麼可能會是紫燈級别的危險犯?
一定是指環出故障了,她頓住腳步,轉身,打算再回商肆看看。
她光顧着想這些,沒有注意到一人手裡捧着水跟在她身後,二人相撞,銅鑒中的水潑在傅溪身上。
那人見傅溪生得高大,要是動起手來,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對手,趕緊占據道德高地:“是你自己撞到我的,這可不怪我。”
傅溪雙手捂住被打濕的右邊身子,如今已經入夏,她捂着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貼身穿的仿肌肉馬甲,遇水即縮水,跟普通的衣服沒有區别。
“抱歉。”
匆忙道歉,傅溪扔下還欲争辯的陌生人,急忙跑回客棧。她摸着變得柔軟的右邊身子,盡力用寬大的袖口遮擋。
“溪溪!”
阿琦剛跨出客棧的大門,就看見傅溪跑進客棧,她默默把腳又縮了回去。
傅溪上樓的動作一頓,她沒忘了自己今天的遭遇,扭頭叮囑阿琦:“外面很危險,就在樓下玩。”
說完,直奔房内。
阿琦見傅溪神色慌忙,心下擔憂,哪顧得上玩,跟着回了房。
隻留康康在樓下,他記着姑姑的囑咐,小手扶着大門,小腦袋探出門外,腳腳聽話地踩在門内。
原本平靜的大街被驚擾,一群穿着盔甲,騎着大馬的郎衛出現在鹹陽街頭,四下巡視。
康康不自覺長着小嘴,看着門外威風凜凜的郎衛,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好威風呀~
一個神情嚴肅的郎衛四處張望,不期然看見客棧門口的奶娃娃,他翻身下馬,走至康康面前蹲下,語氣不自覺溫柔幾個度:“小娃娃,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白衣的高個男子或女子?”
康康用力點頭,他天天看見。
“他往哪邊去了?”郎衛追問,伸手護着康康的後腦勺,擔心這小娃娃磕到頭。
康康眨了眨眼睛,一臉純良,伸出小手随意指了個方向。
許是看他可愛,郎衛伸手捏了捏康康的肉臉,從随身帶的香包裡,拿出一塊饴糖,放到康康手裡:“獎勵你的。”
康康看着郎衛遠去的身影,拿着手裡的糖打算找姐姐分享。
推開房門,不見傅溪,阿琦正在整理傅溪換下的衣物。
見康康拿着糖進來,阿琦已經習慣。康康長得圓潤可愛,大人見了他總想給他塞點吃的。
“得等溪溪看過才能吃。”
康康聽話地将糖放在案上。他年紀小,也幫不上忙,乖乖跪坐在一邊。
阿琦把衣服抱起來,打算放進屋内僞裝成木箱的洗衣機裡,突然聽到金屬掉在地上的聲音。
叮鈴鈴——
一個環狀物品沿着木闆滾動,直到碰到康康的膝蓋,才停住前進的趨勢,倒在木闆上發出一連串急促的聲音。
一隻小肉手撿起指環,康康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他驚呼:“姐姐,這個環環會發光!”
阿琦有些好奇地接過,細細打量了一番,溪溪身上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她已經見怪不怪。
她打開銅鏡邊的小木盒,将亮起黃燈戒指放進去:“溪溪的東西,要收好。”
康康乖乖點頭。
“抓我做什麼?這就是你們秦國的待客之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