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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罪惡昭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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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1年1月20日。

上個月去戰國前,她曾請任敏不計後果幫忙求購一份檢測器,但一個月過去,等她從戰國回來,也沒有收獲。

檢測器本不是稀奇的物品,在以前時旅公司勢頭正好的時候,它是限量贈送給客戶的。等汪泉一事過後,時旅公司也被查封,一時之間,時空旅行人人喊打,誰還會珍藏檢測器呢。

不過任敏辦事的能力很強,雖然沒有收購到檢測器,但也提供了有用的信息。

她發現有個匿名賬号和她一樣,在網上收集檢測器,但那人不是用錢交易,而是提供與時旅公司路線不一樣的戰國七日行。

“你這是碰到同行了,人家嫌你前公司的旅遊路線不夠刺激,自己帶隊當導遊。”任敏調侃。

傅溪難得反駁:“這是對他人生命的不負責任。”

時旅公司的所有旅行路線都是經過精心考量的,放在首位考慮的就是安全性,可即使是這樣,也會有出事的風險,就同她以前一樣。

像在戰國那種人命如草芥的時代,盡管旅客呼聲很高,他們也隻敢開辟了信陵君門客這一條路線。這個黑導遊這樣做簡直是不顧後果胡來。

所幸任敏查到了那人的住址,傅溪這次就是在驅車前往該地。

“檢測器真的弄丢了?”任敏知道傅溪的辦事效率,這個女人冷靜起來能從老虎利爪下救人,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我到了。”傅溪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正好已經到了目的地,順勢結束了和任敏的通話。

下車後,眼前是一片荒地,一棟破舊的建築孤獨地矗立着,目測有五六十年的曆史,牆壁上的常青藤已經枯萎,在寒風中顯得愈發蕭瑟。

2060年科技迅速發展的速度,遠遠快于人内心的接受速度,出現了一批年輕人追求複古的熱潮,但他們喜歡的是做舊仿古的新建築,像這種設施落後,又在郊區的老房子,是一些生活在灰色地帶的人的臨時居所。

那個沒有責任心的黑導遊住在這種地方,她一點也不意外。

她按照任敏提供的地址,放輕腳步上樓,斑駁的牆壁被刷上紅漆,寫滿拆字,生滿綠鏽的鐵門被泛黃小廣告貼滿,很像四五十年前老電影中的場景。

她在最盡頭的門前停下,門鎖上已經堆了一層灰塵,可以想見房子的主人很久沒有回來。

傅溪敲了敲門,無人應聲。

隔壁房間的門被推開,穿着單薄的少年光着腳被人粗暴地推搡出門,那人惡狠狠道:“那些貨今晚就要,你想法子弄來,不然……”

那人冷笑兩聲,滿是紋身的手臂握住門把,猛地摔上門。

少年靜靜站了一會兒,蹲下身子穿鞋,餘光瞥見不遠處的傅溪,有些驚訝,小聲道:“那個房間已經幾個月沒有住人了。”

傅溪點頭,雙手插兜,快步下樓。

那少年也跌跌撞撞跟上,不知為何,他見到這個陌生女人的第一眼,就認為她是可信之人:“你找他有事嗎?”

“不關你的事。”她走到車旁,準備上車,打算讓任敏查查這裡房主的聯絡方式。

“我能幫你,……隻要一點報酬。”少年猶豫着說出了心中所想。他知道這輛車的價值,剛剛趕他出門的生父說過,把他們兄妹二人賣了,也不夠這輛車的零頭。

傅溪的視線在他凍得紫紅的手背上頓住,想到之前那大漢的語氣,和房内傳來的劣質煙酒氣味,撇了眼一臉忐忑的少年:“我想進屋找個東西,你有房主的……”

“很簡單,不需要鑰匙,我這就帶你去。”少年迫不及待道,這種事情他輕車熟路。

“等等,”她取下手套抛給他,“這算定金。”

少年在她的不耐煩的眼神中戴好手套,告訴她他的名字叫蘇諾,是一諾千金的意思。

他帶着傅溪繞到房子後面,指着廢舊的排水管:“順着這根管子爬上去,打破窗戶就能進去。”

傅溪皺眉,這就是他的法子?

“你信我,這法子很管用,我爬過很多次都沒有出事。”蘇諾拿出口袋裡的手電筒,向傅溪介紹他的作案工具。

它明面上看是個普通的手電筒,但另一頭其實是個微型震碎器,隻要貼在玻璃上,按動開關,便能瞬間震碎玻璃。

“你要找什麼?我一定幫你找到!”他一腳踹在牆上借力,熟練攀上排水管。

傅溪皺眉,她這是遇見了個慣偷。

她拉住他的衣服用力往後一扯,搶過手電筒,仔細檢查一遍,放入口袋:“這個我收下了,交易到此結束。”

“今晚你沒有見過我,”轉完賬,她提着蘇諾的後衣領補充,“還有,偷竊是可恥的。”

這話讓蘇諾感到難堪,他失落點頭,也不好意思再同對方提要求,快步跑開。

想到最近變本加厲的那些人,蘇諾心中下定決心要盡快脫離這個所謂的家。那個女人說得對,偷竊是可恥的,一個陌生大人都能對他說的道理,他生父卻嫌他偷得不夠多。他可以可恥,但他妹妹不能走他的老路。

想到今晚的計劃,蘇諾查看賬上的餘額,突然愣住,他隻需要兩張離開這個城市的車票,那個女人給的錢卻遠遠超過這些。

*

傅溪當着蘇諾的面,義正嚴辭說着偷竊可恥,等那孩子走了,她又歎了口氣,兀自攀着排水管往上爬。

這是她第二次做賊,好巧不巧,都是為了偷檢測器。

三樓的高度對常年鍛煉的她來說不算什麼,她利落跳入目标房間外的陽台,摸出手電筒,試探性貼在反鎖的玻璃門上,按下震碎器的開關。

霎那間,雪花般的白色裂痕布滿整片玻璃,她移開震碎器,玻璃碎石瞬間落滿一地。

傅溪挑眉,看來她這錢花得還挺值。

她長腿一邁,越過玻璃渣進入室内。

客廳空闊無比,地闆上累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她正要細細翻找,突然聽到“嘩啦”聲不止,尋聲走入卧室,才發現隻是虛驚一場。

原來是窗戶大敞,寒風吹動書桌上的一本厚重的書籍的翻書聲。

看來那人離開得很匆忙。

傅溪關上窗戶,順手合上一旁的書,好奇拿起,看清書封上赫然印着“史記”兩個燙金大字,下意識丢開。

《史記》對其他人來說,是一本值得細細品讀研究的史書,對她而言,其意義更像是一本象征着不祥的生死冊。

像李斯那樣的下場,她不想看見第二遍。

不再管地上的書,她轉身打量這個小房間,身後的景象讓她緩緩睜大眼睛。

那牆上寫滿了密密麻麻又觸目驚心的字,以戰國為中心,向四周延伸出分支,一一列舉了中國曆史上相對和平的年代,從商周到二十一世紀。

最終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被那人圈起來,他寫道:“這裡沒有戰亂,有瑤瑤喜歡的螢火蟲,有政政想要看的大海,沒有任何時候會比這時候更美好。”

他一筆一畫寫下自己對未來的期望,他相信曆史那麼長,一定會有他們三人的容身之地。

他妄圖帶曆史上的趙姬和秦始皇遠走高飛。無數個日夜,他在這間屋子裡,瘋魔一般計劃着驚世駭俗的逃跑計劃。

這才是汪泉的罪!

不管世人怎麼否定秦始皇的功績,将并天下的功勞,歸功于秦國六世餘烈,歸功于大大勢所趨,功于一切非始皇的其他因素,可曆史的走向,從不是嘴炮幾句就能論定的。

如果汪泉真的成功帶走了年幼的秦政,沒有誰,敢站出來确保曆史走向不變。

“……瘋子。”傅溪喃喃道,明明眼前的是周密的計劃,她看見的卻是困獸内心的偏執與絕望,她不自覺後退一步,手不小心碰翻了書桌上的一個天使陶瓷擺件,陶瓷瞬間破碎。

她低頭,瞳孔一縮,和陶瓷碎片中裝着的竟然是……

地毯上是一堆顯示一根紅線的卡片,無比熟悉,是用過的檢測器。

這也恰恰說明了計劃失敗的原因,祁瑤和秦政,經過汪泉的多次檢測,确認無法進行時空旅行。

一切希望都被扼殺在起點。

房間内一片寂靜,闖入者站着一動不動,像是一座雕塑。

直到任敏聯系傅溪詢問情況:“怎麼樣?”

“正在找。”傅溪回過神四處翻尋,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卻找不到檢測器的身影。

突然,她的視線在另一個天使擺件身上頓住,拿起微微搖晃,果然聽到了小物件晃動的聲音,揭開天使頭頂的光環,往外倒了倒,果然是未經使用的檢測器。

她拿了兩塊白色芯片,又将擺件放回原處:“拿到了。”

“那個黑導遊是誰?你見到人了嗎?”

“……不知道。”傅溪望着那面牆,語氣鎮定,隐瞞了今天她看到的一切。

這個房間,如同汪泉心中的潘多拉魔盒,陳列着他的罪證,也在誘惑着闖入者心中的魔鬼。

*

這注定是汪老夫婦過的最不是滋味的除夕夜。

他們曾經引以為傲的兒子锒铛入獄,雪中送炭的人多,背後戳脊梁骨的人更多。盡管如此,二老對外依舊挺直了腰闆,勢必要表現得和往常一樣。

汪老像以往一樣慢悠悠遛狗,見到熟人,矜持地點點頭,一副高傲小老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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