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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觀棋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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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相府設宴不同以往,即使隻是走個過場她也得勉為其難出席,為的便是盡力貼近還原曆史原來的軌迹。如今這些與相府的接觸來往,都是日後她造反時牽連呂不韋的罪證。

“這可是相府的宴請帖?久聞呂相招攬天下門客三千,能人異士多彙集于此,實乃千載難逢的盛況。”王贲難得失了矜持,他捧着請帖,仔細相看,但見筆墨鎏金閃閃,竟是以金粉入墨,極盡奢靡。

“你若是喜歡,可以和我同去。”傅溪提議。

王贲少年老成,甚少見他這般失态,看得出來是真心向往,再者,她如今能識文斷字,全靠王贲耐心授業解惑,算得上是她的恩師,此番答謝是她該做的。

聞言,王贲臉上一喜,随即似有顧慮,低頭無言。

“放心,不告訴你娘。”她猜到他是畏懼嬴翮,可她再怎麼看,嬴翮也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責罵于他。

王贲果然不再猶豫:“多謝嫪先生。”

距離子楚駕崩已有一兩年光景,群臣之中,蒙骜老将軍不喜拉幫結派,自兩年前敗于信陵君之手後行事愈發低調,是已如今秦國朝堂上呂不韋一家獨大,再無對手。

呂不韋于仕途上春風得意,漸漸失去了該有的謹小慎微,而這些轉變在相府愈發浮華奢侈的宴會上可以窺探一二。金樽美酒,玉盤珍馐,士人高談闊論,武将彙聚一堂,入目之處皆是用金銀堆砌起來的富麗堂皇。

即使是經常出入王宮的王贲,一時也被相府的紙醉金迷晃了眼。

“齊先生有吩咐,先生喜靜,這是特意為您留的位置。”侍者引着傅溪二人在角落處入座,又設有一低矮屏風與席上衆人隔開。

“不必拘着,你可自便。”傅溪本就不喜宴會嘈雜,好在有這一清靜之地,齊身總算是做了點好事,但王贲就不必在這裡耗着。

王贲卻沒有抛下傅溪一人前去結交旁人的道理,他耐心同她講着這些日子鹹陽發生的事情,比如成矯得了秦政的賞賜,有了第一個挑選良駒的殊榮,在熊豪面前又炫耀了一番,二人差點大打出手,又如芈芙練習射箭的進度沒有落下,他一直有在幫嫪先生監督。

傅溪默默聽着,并不發表看法,隻是垂眸把玩着頸間懸着的銀指環。

“還有一事,嫪先生離秦未告知王上,他因此發了很大的脾氣,莫說我,連成矯都吓壞了。”

傅溪凝眉,當即反駁:“去留是我的自由,何時還要經過他的許可?”

王贲自覺失言,他光想着講點嫪先生會在意的事,卻忽略了嫪先生會因此動氣。

二人自入場開始,便吸引了在場多數人的目光,誰都知道嫪易不僅得以成為太後近臣,還在數月前護駕有功,可偏偏自那件事後不見蹤影,十分神秘。

在場之人不乏将軍上卿,雖有幾分結交之意,但自恃身份,不肯去迎嫪易的白眼。而剩下的人或有想借此機會攀談讨好,以期得到幾分照拂,這下又遠遠瞧見嫪易同那黃衣少年發難,心思便也吓退了大半。

隻其中一人卻在此時大步上前,恭敬地朝傅溪拱手問好。

“你是?”傅溪心中納悶,她見此人一身相府家臣的穿着,身長卻不及正常成年男子,甚至比王贲還要矮了半頭,相府何時來了個侏儒?

“晚輩甘羅,是阿琦的好友,如今得以随侍呂相左右。”甘羅解釋道。二人距離上次見面到現在時隔一年,認不出來也情有可原。

此言一出,傅溪反而更加詫異。她家阿琦還少不更事,正是懵然無知的年紀,阿琦的朋友竟然成了呂不韋的家臣?

王贲也是今日才真正開了眼:“能得呂相青眼者,必然是出類拔萃的少年天才。”

“言重了。”甘羅苦笑,他入相府在外人看來是一樁美事,但對他來說其中滋味并不好受,區區空名罷了。相府人人以他年紀尚輕而輕賤于他,他再滿腹經綸,再足智多謀,再雄心壯志,也隻歎英雄無用武之地,無可奈何。

王、甘二人年紀相仿,又都才識過人,這下宴席相逢,不由暢所欲言,滔滔不絕。

傅溪見王贲有人作伴,便默不作聲起身離席尋個清靜。

王贲并不阻攔,知他雖有心相陪,但嫪先生早嫌他啰嗦,之前隻是壓着性子忍着聽他唠叨。

傅溪如蒙大赦,正巧院中幾人正在射箭,她手癢了許久,當下取弓專心調試。

李斯已經暗中觀察傅溪許久,見她一人在角落搗鼓弓箭,宴席又已至高潮,多數人已酣然大醉,無人在意他的行動,當下佯裝無意靠近她周圍。

“嫪兄,護送我妻兒一事,多謝了。”

傅溪一驚,放下弓箭欲走,暗道大庭廣衆之下,李斯上來攀扯作甚,日後受她牽連如何能行?

“夫人已将事情都告知我了,嫪兄敢做敢當,總得給我一個道謝的機會。”

“你也覺得秦王是想要借你的家人牽制住你?”傅溪止住腳步,但凡李斯說出一個“是”字,便調頭離開。

李斯搖頭,此事确實是誤會。

阿荛向來謹慎,若是什麼楚王、趙王派人來接,阿荛這麼想倒也沒錯,但秦王不同。

誠然妻兒在秦,會牽制住他,但他與秦王這些時日相處,深知其并非胸襟狹小之鼠輩,斷不會做出這種挾家屬以令臣子的下作事來,秦王算計他的是另一件事。

他與嬴翮之間,即使沒有嫪兄一事,也會難以握手言和,蓋因他二人皆心思深沉,氣場不合,相看兩厭。他的借刀殺人計劃,雖然受到秦王的敲打不得不一拖再拖,但從未有一日打消這念頭。

可秦王這一招,使得他不得不受了嬴夫人的恩情,倒叫他有苦說不出來。看在嬴夫人一路護送他妻兒至秦的份上,于道義上他是無法再動手的。

“自然不會。若真這麼算的話,鹹陽臣子豈不是人人自危?哪還會有心情在此地飲酒作樂?”

傅溪眉目略微舒展,心道,這話李斯回家去可得和阿荛好好說道說道,莫再憑空污人清白。

李斯冒着被傅溪怪罪的風險上前交談還有一事,他見過那少年家臣數次,依稀記得當日這少年追在阿琦馬車後的無禮舉動,當下指着與王贲相談甚歡的人道:“那是何人?和阿琦什麼關系?嫪兄你怎不加以管教?”

傅溪雖不知李斯操的哪門子心,但她此時心情甚好,一一如實答了。

“甘羅?秦地甘氏,”李斯默默念叨,忽的眉頭一松,撫掌叫好,“嫪兄果然思慮周全。”

秦地甘氏為姬姓,阿琦也為姬姓,無論是律法還是人倫,皆認定同姓不婚,如此想來,連帶看甘羅也順眼了幾分。

卻未想到甘羅并非秦人,而屬于上蔡甘氏子姓,也因這一疏漏,往後李斯再捶胸頓足,恨這甘羅奸詐狡猾,可也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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