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利落的鬼影步,沈南卿閃現至謝铮身邊,卻被劍英台上激烈的打鬥吸引了目光。
劍英台上的梁栖月與李無恙仍在激烈交鋒,沈南卿眉目間隐隐泛起一絲擔憂的波紋,點漆般點雙眼牢牢盯着傷痕累累的梁栖月,原本平和的聲線也緊繃起來:“他們為何還在交手?”
自沈南卿出現在身旁的那一刻起,那潋滟又稍帶幾分淡漠的桃花眸便有了刻意的偏向。
直到沈南卿開口,雙臂抱胸的謝铮不自覺地輕勾一下唇角,故作漫不經心地撩起薄薄的内褶,一瞬不眨地望着沈南卿:“本來李無恙身上那沖天魔氣散盡的那一刻,他就向梁栖月道歉認輸了,隻不過……”
他明明可以一口氣把話說完,卻故意拉長尾音,好似設下了一個小坑,非得你跨上那麼一步才能得到一個答案。
無奈之下,沈南卿問:“隻不過什麼?”
隻要問上這麼一句,謝铮那低沉悅耳的聲線便又再度續上:“不過劍英台下噓聲一片,梁栖月不讓李無恙認輸,非說若是李無恙認輸她便是勝之不武,于是在梁栖月的強烈要求下他們又開始比武。”
說完,謝铮似乎想到什麼又補上一句:“我剛剛看過了,失去魔氣的李無恙似乎對梁栖月有愧出手畏手畏腳的,全然不是梁栖月的對手,你放心吧,過不了一會兒李無恙就會敗下陣來!”
話音剛落,赤色的赤練鞭緊緊纏住李無恙的雙手,梁栖月猛地一拉赤練鞭收緊鞭繩。
“赤練門梁栖月獲勝!”
獲勝兩個字音落下的時候,梁栖月嘴角費力地上揚,那是一種如釋重負的笑意。
沈南卿看着梁栖月松開捆住李無恙的赤練鞭,看着她向李無恙行禮道别,看着她穿過無數道賀的人群走到自己的身邊。
“沈南卿,我知道有你在我此戰必勝!”
說話間,梁栖月默默地将手臂撐在沈南卿小臂上,将身體的重心緩緩挪到沈南卿身上。
隻有肌膚相觸的那一刻,沈南卿才發現梁栖月的手涼得讓人心驚,宛若是寒冬臘月裡屋頂上常年不化的冰棱,帶着銳利的冷氣直直刺入骨髓深處。
沈南卿反手握住梁栖月的手掌,就聽見耳畔細若蚊蠅的話音。
“沈南卿,帶我走,我支撐不住了……”
話音未落,沈南卿反手摟住梁栖月的腰,數十個鬼影步已閃身至她們的住處。
一路上,沈南卿的手都搭在梁栖月的脈上,感受到那弱到不能再弱的跳動,仿佛天之将亮時家家戶戶的燈火。
油盡燈枯,聊勝于無。
滿目擔憂的沈南卿緩緩将梁栖月放置在床榻之上,将乾坤袋裡能搜羅出來的靈丹妙藥都盡數灌入她口中。
不計成本,不計得失,隻求她那口“風一吹就滅”的氣别斷。
可梁栖月似乎已經不能吞咽了,靈藥含在口中,含糊不清地一遍又遍嗚嗚咽咽:“爹爹,我好疼……真的太疼……我撐不住了。”
而一旁的沈南卿單手掐着梁栖月的下颌迫使她的頭微微後仰,不斷往她口中吹氣,寄希望于此方法能将靈藥吹進梁栖月的喉嚨間。
“你這樣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