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為了掙回她的面子,但她怎麼隐隐覺得面子已經丢了呢。
……
半晌,小二先上了一碟剛出熱油鍋的香酥脆黃豆:“各位客官,熱菜馬上就來啊。”說完,就下樓去忙了。
趙亦烽倒好了酒,忙喊宴兒過來:“宴兒,來,我們先敬魏錦戍一杯,感謝他昨日跳下水救你之恩啊。”
聞言,趙樂宴端過阿兄倒好的桂花米釀。
“魏錦戍,來,這一杯,我與宴兒感謝你昨日的救命之恩,”說完,趙亦烽胳膊肘碰了碰趙樂宴,示意宴兒,“宴兒。”
趙樂宴不情不願,她一點都不想感謝他,可阿兄如此熱情,她也不想拂了阿兄的面子。
“魏郎君,多謝昨日救命之恩,這杯酒,我先幹了。”趙樂宴端起酒,一飲而盡。
見狀,魏錦戍忙擡手,怕她喝得太猛,桂花米釀雖是糯米釀造而成,但也烈,喝得太猛,很容易醉的。
“宴兒,慢點喝,”趙亦烽忙拍着她的背,給她順順,“沒人和你搶。”
趙樂宴被酒烈得皺了皺臉,桂花米釀沒改良前,還真是烈啊,鼻腔内還充斥着一股桂花香味。
嫣然在旁,忙給公主倒了一杯水,潤潤喉。
“我沒事,就是喝得太急,嗆着了。”趙樂宴心虛地拿起碟裡的一顆香酥脆黃豆嚼吧嚼吧,一擡眼,發現所有人都在看她,她更虛了,感覺手腳都要蜷縮了。
“我真沒事,你們别都看着我啊,”趙樂宴笑,“阿兄,你喝啊。”
“好,我喝,”趙亦烽直接幹了,将酒杯倒過來,一滴未剩,“魏錦戍,該你了。”
魏錦戍舉杯,也一口飲盡了。
“好,喝的好!”趙亦烽高興的又開始倒酒,“今晚啊,我們不醉不休……”
小二适時端菜來了:“來喽,桂花炙肉、醋溜竹絲魚、蜜餞果燒雞……”嫣然和春風幫忙,将菜擺在桌上,擺的可好看了。
趙樂宴眼直勾勾地盯着桂花炙肉,眼珠子都恨不得黏上去。
等桂花炙肉一上桌,趙亦烽就趕緊給宴兒夾了肉放在碗裡。
“謝謝阿兄,”趙樂宴臉上都笑開了花,咬下一片肉,桂花香味四溢,和米釀裡的桂花香味完全不一樣,“太好吃了,我一直想着這一口!”
她做鬼的時候真是素死了,摸不着吃不着,隻能幹巴巴地望着。
趙樂宴又夾起一片肉塞嘴裡,連連點頭,真好吃!
嫣然和春風在一旁,都驚呆了。
今日公主肚裡進了這麼多油水,她們是真擔心公主肚子不舒服啊。
趙亦烽在一旁都被宴兒吓着了,白天那一大桌子到底進哪裡去了?
“慢點,宴兒。”趙亦烽試圖讓宴兒記得她還是凨國的公主,要注意得體的姿态。
趙亦烽看向魏錦戍,解釋:“魏錦戍,宴兒平時不這樣的,可淑女了,今日啊,應該是餓壞了,才這般狼吞虎咽。”
魏錦戍看着她,眸裡的溫柔都快溢出來了:“嗯。”他還将桌上另一盤桂花炙肉擺到她面前。
趙亦烽将這一幕看在眼裡,真覺得魏錦戍這準妹夫不錯啊。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西市燭燈通明。
趙亦烽手握着酒杯,臉頰通紅,看了眼宴兒:“宴兒,你酒,酒量見長了啊。”他分明記得宴兒的酒量與他比,是有些差的,可現在,他都要倒下了,宴兒還能站起來。
趙樂宴手撐着桌子站穩,笑阿兄:“阿兄,我酒量啊,都是實打實練出來的,”醉意上頭,她繼續道,“阿兄,偷偷告訴你,我可比你多喝了很久很久的酒,酒量自然見長啦。”
趙亦烽雖然有些醉了,但腦子還很清楚:“宴兒,你每次喝酒都是我帶你喝的,你怎麼會比我喝酒喝的時間久?”說完,趙亦烽有些撐不住了,半張臉栽在桌上,昏昏欲睡。
“因為啊,我重開一……”
“趙小姐,”魏錦戍及時打斷趙樂宴的話,“你喝醉了。”
聽見魏錦戍的聲音,趙樂宴還覺得像做夢:“魏錦戍,你怎麼又說話了,不許說話,我不要聽你的聲音。”
“趙小姐,我在這裡。”魏錦戍看着對着空氣說話的趙樂宴,忍不住出聲。
趙樂宴轉過身,眯眼瞧了瞧:“魏錦戍,你在這裡。”說着,趙樂宴扶着桌角,踱步到魏錦戍面前。
趙樂宴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腦袋清楚些,可一晃,腦袋更沉了:“魏錦戍,你怎麼變成兩個腦袋了?你成妖怪了?”說着,她忍不住上手。
魏錦戍任由她動手動腳,一動不動。
“魏錦戍,我沒醉,我酒量很好的,你剛才不也說了,信我的酒量和酒品嗎?”趙樂宴一個踉跄,要不是魏錦戍及時扶住她,她就摔坐在地上了。
“你喝醉了。”他雙手握住她的纖細手腕。
“我沒醉,”趙樂宴抽回自己的手,拼命站穩,“魏錦戍,我沒醉。”
“好,你沒醉。”魏錦戍語氣溫柔,伸手想要去扶她,被她甩開。
“你别動我,”趙樂宴整個人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坐在地上了,“魏錦戍,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你騙不了我了。”
“小心,别摔了。”魏錦戍想去拉她。
“你别碰我,這次,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趙樂宴輕輕打了個酒嗝,這次,她重開一局了,就絕對不會讓魏錦戍謀反。
看她逐步往窗欄那兒退,他開始慌了,他也不敢貿然去拉她,生怕她過激,會更危險。
“把手給我,”魏錦戍伸出手,像哄小孩似的語氣,“别再退了,好不好。”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不要聽你的。”他這麼說,她就偏要和他做對,他不讓她退,她偏要退。
隻是重心不穩,她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往後倒。
“小心——”
就在她要後摔倒下去的那一瞬間,她伸手拽下了他腰間的那串鈴铛,鈴铛叮鈴作響,猶如西市的夜間鼓,每一聲都敲在心上。
拽下鈴铛的那一秒,她完全失去了重心,她以為自己又要摔死了。
可是,這一次,有人拉住了她。
魏錦戍拉住她,一把将她拽入自己的懷裡。
她整個人都被他緊緊擁在懷裡,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清楚地聽見他的喘息聲。
“趙樂宴。”
她也清楚地聽見了他喊她的名字,就如他給她守夜時喊她的名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