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詭異命案接連發生,京城百姓人心惶惶,原本熱鬧的街道如今竟是清靜了許多。
大理寺一間書房内,翻看卷宗的聲音此起彼伏,從中還夾雜着幾聲無奈歎息。
房外傳來一陣悠閑的步調,有一人跨過門檻走近了書房。
“皇兄,你急着喚我來所為何事?”
奚珣放下手中卷宗,問道:“你查的如何?”
奚辭州不緊不慢地尋了一張椅子坐下,開口道:“出現在紫逸樓的那個妖物我已經查到了,名喚鬼鳥,喜歡幻化成女子誘惑獵物,最後将其精魂吸食殆盡。”
“紫逸樓的那兩名死者便是被鬼鳥吸食/精魂所緻。”
奚珣凝聲道:“此等害人的妖物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京城之中?”
奚辭州低眸沉默,随即正色道:“前些日子,我在京城外一處山林中發現了蠱雕的身影。”
“蠱雕?”奚珣神色越發凝重,“這蠱雕乃是食人之妖,窮兇惡極,前朝年間因禍害世人早已被各路道士殺盡,如今為何會出現在那處山林?”
奚辭州搖頭:“不知,它也是突然出現在那處山林的,像是……”
像是特意沖着某個目标而來。
目标……
是當晚那名女子嗎?
可惜,那晚夜色太濃,加上那女子臉上布滿污泥,他并未怎麼瞧清楚她的容貌。
“辭州,你難道不覺得近些日子以來,這些妖物出現的太過頻繁了些嗎?”奚珣别有深意道。
奚辭州了然:“皇兄是懷疑,這些妖物的出現是有人刻意為之。”
“不錯,隻是如今對方在暗,我們無從下手查探。”
奚辭州站起身,吊兒郎當地笑了笑:“誰說我們無從下手,這些不都是送上門來的線索?”
他揚起下巴看向桌案上那些卷宗。
奚珣恍然一笑:“說的正是,如今這些案子都由我來查辦,也正好順着這條線查出幕後之人。”
“辭州,你身懷道法有鏟除妖祟之能,從今日起便協助我查辦此案,晚些時候我會與父皇禀明此事。”
“好。”
*
晚膳過後,夏俞禧從西院出來,心滿意足地往東院走去。
想不到夏芷甯不僅手工好,這做飯的手藝也很是不錯。
這要是放在現代,她都能評上星級大廚了。
美食啊,簡直是這世間最能治愈人的東西。
踏入東院,懷雪已提前備好沐浴的熱水,夏俞禧二話不說便泡入了浴桶之中,身心當真是說不出的惬意與舒坦。
盥沐過後,睡意也随之湧上全身,夏俞禧如往日那般用衾被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風,不過一盞茶的時辰便睡了過去。
夜幕被覆于沉寂之中。
也不知夏俞禧做夢夢到了什麼,被窩裡斷斷續續傳來她含糊的呓語聲。
東院屋檐挂着幾盞燈籠,燭火燃得正旺。
忽地,不知從何處灌入一陣冷風,原本亮着的燭火齊齊泯滅。
庭院被暗色徹底籠罩。
一道開門聲響起,房門被緩緩打開,随之而來的是令人刺骨的夜寒。
夏俞禧本能的在被窩中瑟縮了一下,将身上衾被裹得更緊了些。
漆黑的房内有一縷豔色在飄動,悄無聲息地慢慢朝床邊走去。
将整個身子捂在衾被中的夏俞禧一動未動,猶似睡得正沉。
此時的屋内,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音,就連呼吸聲也不曾有。
一隻染滿蔻丹的手漸漸朝衾被一角伸去,在将要摸到一處花紋時,被下之人突然翻了個身面朝裡繼續睡。
伸出的那隻手頓在了半空中,好半晌都未再有任何動作。
猝然,一聲細微的嬰啼從房門蕩入,床邊那抹豔色瞬間消失在了房内。
良久,屋内響起急促的呼吸聲,面朝裡的人從被窩中逐漸露出頭來,她驚恐地看向那半開半合的房門。
我去,吓死我了。
好險好險。
夏俞禧心有餘悸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不斷給自己順氣。
她的額頭早已出了一層薄汗。
從房門打開的時候她其實就已經醒了,感覺到那抹身影越來越近,她極力地穩住自己,在被窩裡憋着氣。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東西是來要她命的。
她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還好,還好那東西突然離開了。
等她靜下心來便對方才之事開始琢磨。
那東西好像是直奔她來的,為什麼?她身上難道有什麼它想要的東西?
此外,剛剛那嬰啼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感覺有點像紫逸樓那晚的聲音,難不成今晚進來的東西就是她在紫逸樓看到的紅影?!
夏俞禧套上鞋襪起身往房門走去,她謹慎地拉開門縫,在房内将庭院環顧了一圈。
沒有異樣,看來是走遠了。
她哈着氣走出了房内。
東院院落皆已被夜霧吞噬,跟在紫逸樓那晚一樣。
看來是同一東西所為。
她撥開夜霧在庭院走了幾步,倏地,一隻手從前方直朝她伸來,速度極快,眨眼間夏俞禧的脖子便被這隻手死死掐住。
夏俞禧面露痛苦,隻覺喉嚨要被碾碎了一般。
一股刀割感從右側脖頸傳來,掐住她的那隻手忽而松了些力道。
夏俞禧猛烈地咳着,淚花從眼角流出。
她難受地睜開眼,隻見一張美豔絕倫的年輕女子的臉在朝她右側脖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