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程過半。
換了兩三家酒店,還是被無孔不入的狗仔蹲的密密實實,再換下去,周遭也沒什麼别的酒店可以住了。
崇山明的私生飯是最多的,每天從劇組回酒店都像是打仗。
薛簡也是忙的腳不沾地,這邊拍着《天塹》,那邊陳初導演的新電影《曙》也已經在開拍籌備中。
他被拉進了演職人員群,每天動辄就是開兩個小時的線上劇本研讨會。
将軍雲筝的演員選了一個還沒畢業的俊俏小生,據說是陳初蹲在戲劇學院門口,千挑萬選挑出來的新人紫微星,而少帝的人選卻還沒有定好。
陳初特别屬意崇山明,到現在也沒有放棄。
薛簡雖然也想再和他合作一次,但是崇山明不演電影,總有他的理由,薛簡不問,也隻字不提。
自從那些亂七八糟的狗仔私生外加代拍潮水一樣的鑽到每一處縫隙裡,薛簡和崇山明已經有小半個月沒怎麼私下裡相處了。
親一口都像做賊,不過也挺刺激。
薛簡很喜歡偷偷摸摸的,藏在沒有監控的樓道裡,兩條腿都攀在崇山明的身上去親他。
在崇山明不間歇的增重增肌和薛簡的瘋狂投喂下,他早就恢複了正常的體重,手臂的緯度也鼓了回來,連胸肌都恢複了彈性,戳一下彈一下。
他抱起薛簡變的更加輕而易舉,有時候分明已經結束了每日的晚安吻,他卻遲遲不肯把人放下。
這日,下了夜戲,回到酒店已經是淩晨兩點,夜色四處彌散,甚至滲進了走廊裡,崇山明在房間門口站了片刻,輕吐了一口氣,沒有立刻打開房門,像是在等着什麼。
後背忽然被人一下子抱住,兩隻手緊緊的攬着他的脖頸,急促的呼吸聲從背後傳來。
崇山明微愣了一下,眉眼間很快便散開了笑意。
“寶寶?”
身後人沒有回話,崇山明擡手摸向他的手指,在觸碰到的一瞬間,那種粘膩又粗粝的觸感讓他一下子蹙起了眉,一種由衷的惡心指尖傳導到了全身所有的神經。
崇山明猛地推開身後人,借着昏暗的燈光,看到一個整個眼圈都猩紅,臉色卻是蒼白灰敗的男人。
他動了動嘴唇,不知道口中說了些什麼話,然後便繼續往上撲,“哥哥…哥哥…”
崇山明擡手就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手下的力氣逐漸加注,将那男人掐的翻起了白眼。
手臂上寸寸青筋暴起,崇山明的身體卻沒有一絲的抖動。
直到男人開始無力的蹬踹着走廊中的地毯,把它踢的卷起了邊,崇山明才慢慢的松開了手。
男人摔倒在地上,兩隻手使勁的捋着喉嚨,發出“嗬…嗬”的聲音。
“誰派你來的。”
崇山明的眸子在這種昏暗的燈光下,顯露出了一種奇異的顔色,極淺的瞳孔散着一種攝人的感覺。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躺在地上,不停的笑,聲音如同樹枝在不停的相互磨擦,粗糙沙啞。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薛簡從走廊的另一頭跑來,本來隻是想偷偷在樓梯間裡和崇山明來一個晚安吻,結果卻撞上了這樣的場景。
“沒事吧。”
薛簡拉起了崇山明的手臂,仔仔細細的檢查着他的手掌,“痛不痛?”
他這個人其實極度護短,上回崇山明在機場就看出來了,隻不過是被撞了一下,薛簡就朝着蘇憫行發了那麼大的脾氣。
“沒事。”崇山明垂下眼道,“隻是吓了一跳。”
薛簡一聽,就氣的眼睛都紅了,擡起手臂摸了摸崇山明的後腦勺。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崇山明低下頭,任由他摸着,半晌眯眼望着薛簡,“寶寶,擡頭,看窗外。”
薛簡迷茫的轉過頭去,閃光燈咔嚓咔嚓把他的眼睛閃的怪疼。
“……唔”
他一下子反應過來,猛地松開了手,“崇哥,狗仔…”
崇山明笑了一下,把人圈在懷裡一個轉身抵在了牆上,然後低頭吻了上去。
薛簡使勁的推着,心裡頭叫苦不疊,腦子裡頭全是四個大字,“身敗名裂。”
崇山明的膝蓋抵在那處。
“今晚把鎖打開,好嗎?”
薛簡咽了咽口水,迷離着點頭,“好。”
崇山明擡頭望着對面樓上架起的長槍短炮,極輕的笑了一下。
沒過一會兒,樓的對面,所有人的手機叮鈴當啷的響了起來。
他們疑惑的低頭去看,一個個直接傻眼了。
楚辭站在樓下放下手機,默默的呼了一口氣,确認所有人都收到了信息,轉身拂袖去,深藏功與名。
“他好騷啊。”某個狗仔嘴角抽了抽,“這麼燒包,真的是我聽說的那個崇山明嗎?”
來自崇山明工作室:
1後頭跟着一串0的轉賬,然後是五個字,“可以下班了。”
緊接着是一句,“明天再來。”
崇山明牽起了薛簡的手,推開了屋門,薛簡迷迷糊糊的,剛要邁步,餘光忽然瞥見倒在地上的男人猛地站起撲了過來。
他手中隐約拿着什麼東西,在幽暗的燈光與月色下,閃過一霎寒光。
薛簡有一瞬間無法呼吸。
也許在動蕩的環境中長大的孩子,身體總是會先于大腦做出判斷,用條件反射來拯救自己,一次又一次。
薛簡張開手臂就朝着崇山明撲了過去,崇山明甚至來不及回頭,隻能看見薛簡的整個身體都壓在了他身上,錯愕的被他強大的沖力撲倒。
薛簡用兩隻手墊着他的頭,指骨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好在有一層薄薄的地毯緩沖,沒感覺到骨頭碎裂的感覺。
然而緊接着後背就傳來了一道輕輕的刺痛,薛簡直接起身回過頭,一把将男人推開好幾米遠,而後才來得及把那口氣喘勻。
“哥哥!”
薛簡喘了好幾口下,把下一句話說出口,“痛不痛?”
他發現崇山明的目光,有些失了焦距的,呆呆地落在他的背後。
薛簡扭過頭去,看到了插在自己背後上的針頭,反手拔了出來,嘟囔了一句,“什麼啊,我還以為是刀呢。”
地上趴着的男人忽然幾聲怪笑,最後甚至笑的拍起了地闆,拍完地闆又拍起了手。
“哥哥,哥哥!哥哥!”
“哥哥不是哥哥,弟弟不是弟弟,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不是哥哥,弟弟不是弟弟。”
薛簡還愣着,就看到崇山明從自己的身側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