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我還十三四歲的時候,你就看上我了?”
薛簡掰着手指頭數自己當時的年歲,崇山明無奈道:“怎麼就叫看上了。”
“隻是好奇,好奇你在想什麼,怎麼沒皮沒臉的,好奇你在那兒傻樂個什麼勁兒。”
薛簡笑了一聲,“你說的那件事,我一點兒都不記得了,不過這麼一看,那尹墨還是咱們倆的媒人呢,嗯,挺好,婚禮的時候,讓他坐主桌。”
崇山明的眸子忽的暗了下去,“想跟我結婚?”
薛簡被噎了一下,嘟囔道:“我就那麼一說,說順嘴了。”
崇山明不依不饒,“想跟我過一輩子?不考慮考慮别人了?你不是和肖易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你怎麼還提這一茬,真夠行的。”薛簡無語的很,轉移起了話題,“你說,如果在天塹劇組才是你第一次見我,你還會喜歡我嗎?”
“嗯,那就不知道了。”
薛簡急了,“怎麼就不知道了,我告訴你,就算有平行世界,以前咱倆沒遇到過,你也得看上我,追着我攆着我要我和你在一起。”
崇山明的眸色暗了下去,薛簡臉刷的紅了,結結巴巴的想說些什麼,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紅着臉要逃,被崇山明一把扯了回去。
薛簡用手拍着被子,“别…别弄,這是醫院。”
“寶寶。”
崇山明用頭蹭了蹭他的脖頸,好像一隻大貓。
“寶寶怎麼這麼香,用的什麼洗發水?”
“哼,貴着呢,帶香氛的。”
“别動,讓我仔細聞聞。”
“好了,好了…”
薛簡疊聲的求饒,“别在這兒搞,一會兒有人進來了。”
“叫哥哥。”
崇山明的兩手死死地鉗着薛簡,把他關在自己的胸膛裡。
他上了一把鎖,鑰匙是,叫好聽了就松手。
“哥哥。”
“沒誠意,太敷衍了。”
薛簡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軟了下來,“哥哥…”
“有點破音了吧。”
薛簡眼睛瞪大了,這人怎麼睜眼說瞎話呢。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好哥哥,行了吧,松開,快點兒。”
崇山明不肯松開手。
薛簡一愣,想擡頭看看他的表情,結果崇山明倒騰出來了一隻手,直接就把他的頭壓了下去。
他的聲音發了顫:
“兩年,我怎麼舍得的。”
薛簡安撫的回抱了抱他,“不怪你,家人也一樣重要,程度用那種事威脅你,逼你娶老婆生孩子,你一時沒想好,也…”
崇山明低頭看着懷中人,摸了摸他的頭。
其實不止是哥哥和母親,還有薛簡。
程度在家裡撞上了薛簡後,就和崇山明說了一句話。
“你們硬要在一起,我倒是也沒法子拆散,就是山明啊,你說要是他這輩子都無戲可拍,身敗名裂,人人喊打,身邊隻剩了一個你,你們還能過的下去嗎?”
崇山明當時腦中确實閃過了一瞬陰私的想法。
他什麼都不想管了。
程左禮不要他就不要吧,母親要恨他就恨吧,薛簡…被打斷了羽翼,是不是能更好的,蜷縮在他的懷裡。
他這一輩子,看似什麼都有了,其實什麼都不屬于他。
他隻是,也隻是想要一個家。
但是也隻有一瞬而已。
他親手澆灌的玫瑰,馬上就要盛開,誰也不能将它掐斷,他自己也不可以。
于是有了那通電話。
他這輩子第一次如此優柔寡斷,進退兩難,電話打出去的時候,感覺自己幾乎快要失聲。
“在做什麼?”
想我了嗎,有好好吃飯嗎,程度說了難聽的話吧,我知道,對不起。
“薛簡,我們分手吧。”
給我一個轉圜的餘地吧。
如果現在和我在一起會辛苦些日子,你還願意嗎。
我可以自私一次嗎。
以後都會補償給你,寶寶,什麼都會給你,隻是要等等,最多兩年,等我把一切的事安排好。
不想也沒關系的,寶寶,我們可以先分手,等以後再…
“好的,哥哥。”
好的,他說好的。
他說好的。
崇山明的手臂收的越來越緊,勒的薛簡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人…又發什麼瘋呢。
薛簡使勁兒掙紮了一下,半天也沒掙脫,于是就歎了一口氣,算了,給他抱着吧。
那些事,不需要他知道了,崇山明想,都過去了。
他已經一無所有了,隻剩一個薛簡。
誰要奪也不行,薛簡也不行。
抱得難舍難分的時候,崇山明的經紀人走了進來,尴尬的咳嗽了兩聲。
薛簡臊的不行,總算是掙開了。
“确定要發那條聲明嗎?我再來确認一下。”經紀人不舍道。
崇山明動了動手指頭,“發吧。”
薛簡奇怪的望着他,“什麼聲明?”
“退圈。”
崇山明言簡意赅,把薛簡驚到了。
他們倆那天在大街上又是抱又是摟,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公衆人物的這回事,各種高清圖片傳遍了全網,再想揭過去已經沒法子了。
“不行。”薛簡急了,“要退也是我退,你不許。”
崇山明一下子笑出了聲來,“哦,那你退圈了準備做什麼。”
薛簡哼哼了兩聲,“大不了就幹我的老本行,去酒吧賣唱去。”
“真的嗎?”崇山明挑了挑眉,“這一屆白桦獎的最佳男主角,有内部人評估過,85%的可能性是你的姬月,到時候領獎也不去了?”
薛簡雙眼發光了起來,“真的假的。”
然後一下子反應過來,摳着手指頭道:“不就…不就區區影帝嗎,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