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明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我當初想要都沒拿到,你還敢不要了。”
薛簡眯了眯眼,忽而反應過來了另一件事,但是看了一眼經紀人,還是把話壓下去了。
“想做這個決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崇山明招手,讓薛簡靠着他坐,手臂将他的腰圈在懷裡。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美的東西,除了會迎來贊譽,也要承受毀欲。”
“這種話隻能用來騙你,但是不能用來勸自己。”
“人們趨之若鹜,被迫成為潮流,一言一行都被放大,這種日子,我并不喜歡。”
“這些我也不喜歡,但是…”薛簡認真的看着他,“但是總有覺得值得的時候。”
“是嗎?”崇山明笑問,“什麼時候最值得。”
“那天路演,好大的屏幕,底下坐着滿滿當當的人,我們一起出現在上面,大家哇了一聲。”
“和你并肩的時候,最值得。”
心底泛起了熱潮,崇山明用頭抵着他的脖頸,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薛簡,你要知道,以後的每一天,都會有人用你的性取向來攻擊你,隻要我們出現在一起,這件事就是最大的噱頭。”
“我必須退一步,給公衆一個交代,這是成年人的讓步。”
薛簡紅眼看着他,覺得快要難過死了。
“何況也确實沒時間再拍戲了。”崇山明道。
“公司籌備了兩年,很快開張大吉。”他捏了捏薛簡的臉,“寶貝,要做我旗下的第一個藝人嗎。”
薛簡久久才反應了過來,崇山明準備幹什麼,他心髒蹦蹦的跳,最後想起某件事,又咬牙切齒。
“我不願意給厲文謙6000萬,你不許花這個冤枉錢,就和他耗着,等我三十三歲就能解約了。”
“誰說要給他錢了。”
崇山明輕笑了兩聲,深邃的眼窩流出慵懶卻銳利的光,“我的錢,他也要的起。”
經紀人這會兒才露出個笑模樣,“厲總啊,很快就要焦頭爛額了吧。”
此時此刻,榮創新簽的幾個練習生,提出了解約。
榮創還挺意外的,畢竟還沒來得及付出什麼培養成本,現在解約,練習生還要賠償一筆不少的違約金,也就是說,公司并不虧什麼。
榮創的經理冷笑了一聲,“走,讓他們走,違約金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那幾個人練習生對視了一眼,二話沒說将錢付了。
然後很快,榮創就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一共六個練習生,聯名狀告榮創,違約金數額與實際損失不相當,每人違約金數額為100萬元,而實際損失每人不足一萬元。
榮創本來還是沒當回事,但是事情捅到了厲文謙那兒去,他便在公司發了一通好大的脾氣,大罵經理是蠢貨。
緊接着,趙嘉楓公開提出解約。
他簽合同的那年,并不比薛簡聰明多少,這些年也沒賺到多少錢,大頭全都叫公司給拿去了。
趙嘉楓發了個小作文,于是他的粉絲開始瘋狂心疼哥哥,大罵榮創吸血,逼榮創無條件解約。
薛簡還挺詫異的,“趙嘉楓什麼時候轉性了?他腦袋裡的水被誰控幹淨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崇山明吃着布丁,還不忘邀功。
“你什麼時候背着我和他勾搭上了。”
薛簡雙手環胸,挑起了眉。
崇山明默默的咽下那口布丁,“我也是…權衡利弊…”
“别吃我做的東西。”薛簡哼了一聲,擡手将布丁拿走了。
崇山明手裡還拿着勺子,維持着舉在半空的動作。
“我以為你和他…同病相憐。”
他不說這句還好,說完這句,薛簡真生氣了。
“你拿我和那智障相提并論?我在你眼裡就是個傻逼是吧?”
“當然不是。”
崇山明覺得自己挺無辜的。
主要是他真的沒把趙嘉楓當回事,他一直覺得這人腦子有問題。
後來找上他,也就是因為他最可能毀了視頻原件。
“我本來答應了給他一筆錢,要不然反悔不給了。”
薛簡擡起眼皮掃了他一眼,“别介,我可不想讓崇大少爺變成說話不算數的人,您一言九鼎,自己拿主意吧。”
他剛要走,崇山明一把将他拉了回來。
“那你說怎麼辦,嗯?”
人倒在他懷裡,很沒有氣勢,薛簡氣的咬了他一口,“我本來還想看他自生自滅呢,現在好了,全被你搗亂了。”
“嗯嗯,我的錯,下次不敢了。”
崇山明邊道歉,手指邊靈巧的解開了他的領口,吧唧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薛簡:“崇山明!我正生氣呢!”
“做完再氣。”
***
後半夜,薛簡困的眼皮子都睜不開了,還是有點氣。
不過換了以前,趙嘉楓無論做什麼,到薛簡那兒都是無動于衷,他自己和自己說,跟傻逼置什麼氣。
不過也是他置不過。
前男友的新寵成天到他來眼前得瑟,變着法的給他添堵,換誰誰能樂意。
隻是沒法子罷了。
現在怎麼就計較上了呢,怎麼心眼比針尖還小了呢。
薛簡笑了一下,誰讓崇山明樂意哄呢。
笑着笑着,又想起那天醫院那件事,薛簡本來一直沒敢問,這會兒剛剛好。
“哥哥,我問你啊。”
“嗯?”
“是不是真的因為那年的白桦獎影帝給了肖易,沒給你,你從此才不演電影的?就…一次沒比過人家,就再不演了?”
他看到崇山明的嘴角微妙的繃了一下。
“天呢。”
薛簡笑的肚子都疼了,“小孩兒吧你。”
“我小嗎?”
“小,哈哈哈哈,太幼稚了。”
崇山明的膝蓋往前頂了頂,“小?”
薛簡臉色一變,就要逃。
崇山明拎着人的後脖頸,把他薅了回來,“看來還是我不夠賣力,嗯,我是小孩,哥哥,疼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