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定獨孤白有幾把刷子,法術禁锢這種芝麻小事她揮揮手就消散無影。想到此處東方既白笑裂了嘴,也不管其他的人或物,雙手叉腰笑了再說,得意忘形得有些過分。
也不知他呲着大牙幻想到什麼?
他這瘋笑被獨孤白收入眼底,隻覺他是有病!
禁锢法術所使法器畢竟是修行者創造出來。
人的能力有限,造出來的東西也并非是萬能不可破,在絕對實力或是特殊能力等特殊情況下,自然無效。
而獨孤白在兩者中可以說各占半數,絕對實力是其一,進化能力是其二。
羽族因體質特殊,每個人都能進化,隻是因進化修煉出進化之力的羽族人少之甚少,可謂是這種好事想想就行的程度。
涉及自身秘辛,獨孤白不可能向外人透露,隻當他方才的詢問是耳旁風,避不開就裝沒聽見,總之不可能給他解惑。
看他忙着瘋笑的傻樣,也不需要解釋。
不過眼下獨孤白并不擔心他,反而是這陰晴不定的無名女人甚是難搞,心有狐疑她大概會懷疑自己。
果然,人真是什麼都不能亂想。無名女子質問道:“你是什麼人?莫非你……”
不是獨孤白?是有悟道天賦的瘋子?隐藏實力?居心不良的騙子?……
當然這隻是獨孤白下意識猜測,無名女子沒有明說,隻是她那說不上來感覺又莫名的眼神又是怎麼回事?
自從占了獨孤白身份,她最怕的就是有人拆穿她,時時會胡思亂想。其次就是怕羽族找上門來,她可不想再回到那窒息黑暗的羽族。
“管你是什麼人,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好好教訓你,讓你知道女郎也當自持廉儀,自輕自賤之蠢事你也能做得出來,人瘋了腦子也别跟着壞掉了。”
獨孤白心中叫慘:“不是說過往經曆無人知曉茫茫空白?北唐軒聞,堂堂仙風道骨,竟也騙人……還有獨孤白,你又幹了些什麼好事?”
自賤都跑出來了,想必不是光彩要臉的好事。
兩方僵持不下,見動真格,東方既白也不再玩笑,面色正經手持亮麗雙劍,凜然道:“來活了。”
又抽哪門子風?
雙劍相交替獨孤白擋下攻勢,竟也不落下風,東方既白莊嚴道:“欺負我可以,欺負我師妹就是不行。看招!”
“……”給無名女子整無語住了,她要教訓獨孤白,一個男人,瞎摻和進什麼女人紛争。
方才揍他順手慣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傲視目光瞪着他不放。法葉蒲扇鎮定變幻,與冷斂利劍碰上一碰。
“還真把我當師妹了!?”獨孤白被他言語有些鎮住,原以為他喊自己師妹就是開個玩笑,看這架勢似乎不似玩笑。
她微微愣住,片刻震驚席卷心頭,心驚但腦不昏,她不可能再全然信任他人。見他打得有來有回又不落下風,斷定即使拿不下對手但也不至于被欺負。
于是,趁兩人打得火熱,她悄悄拾起竹杖悄悄溜了身影。
獨留兩人身影在風中淩亂。
……
天懸寒月,獨行大道。
獨孤白伸手往袖中探去,瞎摸到個靈珠,觸感傳入瞬時,腦門宛若被無形事物敲擊,靈光一閃方才記起北唐軒聞交待她的事。
靈珠閃爍着微波磷光,不僅如此,将它捧于手心,冰凜涼意透入心扉,那感覺飄飄欲仙,舒服極了。珠身散發着一股神秘氣息,宛如雨後春筍探出泥濘土地時的那股磅礴生命力,奇妙無比。
然而這麼神奇的東西放眼仙門望去,也隻有北唐軒聞有。
不是他給的還能是誰?靈珠給獨孤白帶來的不止是困惑與好奇,還有任務。
北唐軒聞讓她接到人後,設法将此神秘靈珠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入北唐神绫體内。
意欲何為不敢擅加揣測。
所圖為何亦不得而知。
且不說這東西移入人體會又何反應?秉持着書上所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理念,獨孤白并不想按他的命令去做,就算打不過他,怕他,想活命……也要堅守底線。
因此對這附加命令也不大上心,便就潦草地給遺忘了。若不是此刻觸感突襲,她也不會靈光一閃激靈憶起。
靈珠自她掌中清新閃亮,既不打算行事又不能将其扔掉,令人頭疼之際疊加無可奈何,輕歎一口氣将其塞回袖中,順帶着在衣袖裡瞎摸兩番,還是未找到想要的東西。
這次倒是摸了個寂寞,同時,獨孤白臉色急轉深沉:“我畫像呢?”
什麼時候丢的?
要死啊!重要的東西竟被自己弄丢了。獨孤白驚愕中猛地低下頭去,險些沒将半個腦袋探進袖中。視線掃過之處所獲空空。
真弄丢了!
要接之人的畫像竟被自己弄到不知哪個旮旯角落去了。
晴天霹靂正正砸中她腦袋,她仔細搜刮了自身兩圈,然結果沒變。怎地這般大意?獨孤白兩顆眼珠緊緊凝視空空如也的袖口遲遲不移開,被她盯出一股“還我錢來”的氣勢。
轉念想到打死也不能找北唐軒聞重要一份,簡直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沒了目标畫像,原本簡單的任務如今卻要變得九曲十八彎,費時又費力,吃力不讨好。
獨孤白噗嗤兩聲氣笑自己,繞是邊苦笑邊自己安慰自己道:“還好,沒把自己弄丢。”
她不識路,有時運氣也不好,五宮擇選十年期間,她都是依賴昔日盟友才不至于孤身摸爬滾打繞個九曲十八彎什麼的。久而久之,習慣性地想着要依賴别人,渴望陪伴。
無論是先前讓東方既白帶路劫銀,亦或是現在妥協讓他跟随,都是因為她潛意識中習慣性依賴,而她自己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以至于分道揚镳後到現在,她還是下意識地想要依賴,轉身發現無人可依時路癡本性就暴露無遺。沒把自己弄丢确實是難能可貴了。
然,下意識無防備就去依賴他人才最是可怕,要命的可怕。這也是她如此決然離開丢下東方既白的主因。
人不想重蹈覆轍,就要有所抉擇!
可偏偏她最不喜孤獨,卻最習慣孤獨。如今的她,還是隻能映着月色獨伴大道,繼續尋那目标之地。
事與願違,估計是與東方既白待得久了,沾染了些許黴運,導緻她繞道走過數圈後又回到了最初之地。
黴運犯得可真不是時候。獨孤白收回手中卷軸不在按圖上标識去走,漫無目的的遊蕩,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從哪飄來的孤魂野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