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嘗試掙了掙,結果意料之中,下一瞬前方投下一張畫面。
位置在攝像機後方,畫面中的人臉是個陸七從沒見過的面孔。
“你好。”投影裡的人面帶微笑喊出陸七名字,“陸七。”
陸七故作害怕地瑟縮了下肩膀:“你是誰?為什麼綁我來這裡?”
“我是誰不重要,你想離開的話,就要按我說的做。”蔣文傑志在必得,“還記得不久前你在C-233看見的一切嗎?”
陸七眼神閃避:“我……我不知道。”
蔣文傑:“我明白,是風覃不讓你說實話,但你要仔細考慮一下,是聽他的話重要,還是你現在的生死重要。”
陸七猶豫地說:“副官會保護我。”
她的猶豫落在蔣文傑眼裡就是不安,蔣文傑嗤笑:“别傻了,上頭的有幾個會真心對待下面的?你不過是他可有可無的棋子,第九區稍微關注新聞的都知道,你這個局長,不過是他風覃的替死鬼。哪天FMA出事了,你就是第一個推上去擋箭的。”
陸七:“可是……”
蔣文傑:“你可要想好,有些機會錯過就真的錯過了,我來找你是受陳氏所托,陳氏集團和你那小小副官,孰輕孰重你不至于分不清,幫陳氏作證等于站在陳氏這一邊,陳氏自然會保你,你那副官就算再生氣又能耐你如何?”
陸七抿了抿唇:“你說的……是真的?你們真的能幫我對抗副官?”
蔣文傑:“對抗?”
他上下打量陸七一番,壓下呼之欲出的嘲笑,點了點頭:“你願意作證,陳氏集團幫你對付個風覃不是問題。”
陸七緊張地咽口口水:“好,我幫你們。”
蔣文傑後退一步,雙手示意攝像機位置:“請吧,說出你在C-233看見的'真相'。”
陸七正視鏡頭,這證當然不能作,作了對外她的立場就被劃到陳氏集團那一邊。
照她現在的地位,無論在哪邊都是能被随意犧牲的棋子。
圓桌會議上各個都是人精,她陸七撐死進去當個服務員,C-233瓦斯一事實情被封得死死的,足以見這群人權勢的可怕,動個手指編個理由就能殺掉一大批官員。
陸七從來不是乖乖蹲在門口的服務員,她要當坐着的那個。
想要吃蛋糕,第一步,就是——
掀翻桌子。
門外響起一聲槍響——
蔣文傑扭頭看向一個方向。
與此同時,鏡頭下的女生揚唇淺笑,下一刻綁在她身上的繩子松開。
在看守沖過來的那一刻,陸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起身,摸出準備好的吸管插進他的喉嚨。
“噗呲”一聲,血濺到了陸七臉上。
蔣文傑扭過頭看見的便是這一幕,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陸七對他笑笑,把他出現時那句禮節話返還給他:“你好啊,蔣文傑。”
蔣文傑一副見鬼的模樣跑出投影範圍。
陸七瞥向窗戶,向上望了望天花闆。
随後抄起凳子擊碎玻璃,果然看見蔣文傑探出大半個身子在下屬的保護下沿着繩子往下爬。
還挺聰明,知道門那邊有人。
蔣文傑也注意到陸七了,動作更加快速,像個挂在藤上的猴子。
陸七當着他的面筆直丢下手裡的椅子,聽到他痛叫一聲,松開手摔在地上。
在下面接應的下屬們争先恐後将他扶起,夾着他就要上車。
陸七唇邊揚起一抹冷笑:“安安。”
樓下的張安安立刻将手中的槍伸出,上抛至陸七手中。
“砰砰砰。”
子彈打穿汽車輪胎,蔣文傑一邊懊惱自己為了不暴露開的普通車一邊罵下屬快點跑到另一輛。
“砰砰砰。”
又是三槍,架着蔣文傑的兩人悉數倒下,第三槍陸七有意瞄準蔣文傑腿部,他慘叫着撲倒在地,想要發終端呼救結果因為信号屏蔽發送不出去。
“愣着幹嘛,你們兩個快點過來把我帶上車!其他人擋在我身後!快點!”
可每每有兩人剛架起他,便會被陸七一槍爆頭,蔣文傑剛起來又趴下去,循環往複,磕得臉上的劣質人皮面具都爛了。
“蠢貨!擋在我後面!”蔣文傑拖着一條傷腿滑稽奔跑,下屬逐一倒在他身後。
僅剩下蔣文傑時,張安安收起了手槍。
眼看他拉開車門即将上車,一發子彈旋轉從陸七眼角飛過,命中蔣文傑的心髒。
後方傳來優雅的男音:“猶豫就會敗北,陸局長的心還是軟了點。”
陸七轉過身,訪随倚在攝像機旁端詳起相機,身後的衛兵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手裡的槍槍口還冒着煙。
“是麼?”陸七輕笑一聲,眼裡卻沒有什麼笑意。
訪随檢查完攝像機裡的内容,聽到身後的衛兵換彈聲,完美的嘴角稍稍收攏,擡頭和陸七的槍口對上。
嘴角笑意僵硬片刻後愈發濃郁,配合地舉起雙手:“我投降。不過,陸局長用我的槍瞄準我可不厚道。”
與此同時,張安安飛奔而至,扶着門框氣還沒喘:“局長。”
看到面前的形勢,張安安先是看向陸七,随後毫不猶豫将槍對準衛兵:
“訪考察官,請讓您的部下放下武器。”